东风解冻、大河冰裂,蛰虫始振、万物竞苏!
立春已到,占尽天下八斗fēng_liú的南朝士子们,已是出门踏青,浅吟低唱:“莺啼燕舞,小桥流水落花”
不过!
在大汉国极北之处,北海郡!却依旧是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象!
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瘦小的少年手持木矛,佝偻着身躯逼近十几步外的一只野兔。
约莫怕震动地上积雪惊走猎物,少年紧绷身躯盯住那晃动的双耳,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
"沙沙……"
能在这北疆生存下来,不管是人兽,依靠的可不止是那天生耐寒的体魄,对危险冥冥中的感应能力更是必须。
这不!
许是猎人不经意流露出的杀意。
正享受这一丁点难得绿意的野兔,双耳一动突然化作一团灰影向着林间逃去。
不过……
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却是让它永远地停留在即将掠入的松林之外。
"扑哧!"磨得尖锐的木矛将不因严冬而消瘦的野兔稳稳地钉在地上。
"嘿嘿,爷爷的药引有着落了!"
一声欢笑,凶案的始作俑者伸出冻得泛青的双手,紧跑数步,扯下头顶那破旧皮帽将兔子裹了起来,
脱去皮帽的少年,约么十四五岁,一头乌黑短发下是一张方形脸颊,补丁叠补丁的冬衣拾辍得极为整洁,黑白分明的大眼更是透出一股机灵劲。
"鱼老爷子这身子骨,若是说恢复经脉窍穴,那老夫是无能为力。估计传言中的圣药师出手都不一定能解决;不过这气血两衰在下还是有那三分把握。只是药引子难寻啊……"
将今天的收获搂紧在怀中,名为鱼小鲲的少年回想起县上药师对自己爷爷的诊断,顾不上额角麻痛逐渐加深的那个灰色羽状疤痕,拔起木矛转身向着五里之外的飘雪县鱼家村快步走去。
"呵呵,温热的兔血做为药引,的确有些难度。不过对我来说,却也不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小鲲拄矛快步疾走,左手时不时揉揉额角。
想那北疆野兔何其狡猾,哪怕经验丰富的猎手带上猎狗,要在这大雪满地的寒冬猎获一只野兔,也须费上老大的劲头。
不过,鱼小鲲从小就有一项无人知晓的能力:当他精神高度集中,就能进入一个极为玄妙的状态。此时他能将所见目标接下来一秒的动作,提前以画面的形式展现在他的脑中。
当然这个能力也不是可以连续使用,经过了无数试验,鱼小鲲发现自己这个特殊能力一天也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事后额角疤痕还会发出剧烈麻痛。
只是相比和爷爷的伤病,这点疼痛对于从小至孝的鱼小鲲,那会被他放在心上。
"呼呼!"
连续赶了近十来里雪路,鱼小鲲双腿灌铅,金星乱冒,胸口犹如火烧。
都说北汉尚武,更何况是这北海所在。
为了能从老天爷的口中刨出食来,飘雪镇多有大户聘请过往武者在镇中教习强体之术。
鱼小鲲倒也去听学了数次。只是所谓"穷文富武",就他爷两身家凑不出一两银子的窘迫处境,别说习武,就算习文也买不起那蒙童入学的"三百千"!
好在他那年迈的爷爷传言举过
秀才,所以小鲲倒也识字,庆幸没做一个睁眼瞎。
吞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引起喉管一阵辣疼,不过想想等待自己回去的爷爷,紧紧被充当拐杖的木矛,鱼小鲲咬牙继续前行兔血冷了就不能入药了!
"呵呵!左小姐,一路逃亡已是三千里,不如与我归去。高衙内可是特意叮嘱小人,要将您全须全尾带回。还望您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莫要让我等难做!"
"呸,那高秋是祸国的奸臣,生个儿子也是个肮脏畜生。我与那高家有血海深仇,你这些做狗的,若是在紧追不休,莫怨我手段狠毒!"
风雪中传来两个陌生的声音,间杂还伴随一两声兵刃相撞。鱼小鲲脸色一紧,手握木矛,背靠一棵针松将身躯隐藏起来。
可惜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幕,不仅颠覆他十四年来的常识,更是从此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小鲲将身躯掩好,探头张望,只见由远及近两道白线破开漫天飞雪,眨眼间已来到自己面前。
"这……"
少年惊骇地看着雪中两道身影,双目圆瞪直感到不可思议。
想这北地风雪何其凄厉,哪怕是平日那些被周围村镇敬奉的高人,也只是脚踏雪地连续疾驰,稍微能施展两三步踏雪无痕就已经可以被众人尊称为上师。
而眼前这两人……
还没等他弄明白对方为何能一跃十丈,那两人已经同时转眼望向自己,霎时间小鲲寒毛倒立,彷如喉咙彷如被两只巨手掐紧,只感到呼吸困难脸色潮红。
"呵呵,居然还有其他人!"
开口之人身穿黑色劲装,年岁约么三十开外,一张圆脸冷冷看了一下紧握木矛双腿战战的鱼小鲲,鄙夷的冷哼了一句。
转头看向自己一路追拿的女子,双眼开阖按下一丝贪婪:"左小姐,还是莫要挣扎。左尚书已经殒命,您年纪轻轻,大好年华莫要想不开。与我回去,若是小心侍候能让衙内满意,少不得张某人以后还得尊一声姨奶奶!"
鱼小鲲被对方一瞥,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压心房。筋疲力竭的他险些直接晕死过去,好在之前使用特殊能力的后遗症让额角麻痛愈加深重,平日烦人的麻痛在此时彷如注入一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