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玉家并不富贵,爹娘都是朱门钱家的佣人,今日,家中来了一个贵人。
此人身高六尺,并不多么挺拔,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身穿深蓝道袍的道人,此人名唤崔永善,乃是冥洲碧波潭人士。
推开黄家家门,这个名叫崔永善的道人,到是丝毫不客气,自顾自的坐在主位上,喝着黄庭玉娘亲递上来的茶水,打量着黄庭玉的家。
黄庭玉父亲站在一旁,看着崔永善,眼中有着矛盾和挣扎。
“师傅!”良久,黄庆口中轻声唤道,除了尊敬之外,更多的则是畏惧,而一旁黄庭玉的娘亲更是惶恐。
“我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徒儿?”崔永善搭眼看了看已经人到中年的汉子,眼中有着一抹怒色悄然闪过,而他看向不远处黄庭玉的娘,则是冷笑连连。
“一个我曾经心头好的徒弟,一个我至亲骨肉,你们倒是真能跑!”崔永善盯着两人,口气冷冷的说道。
哐当一声,黄庆跪在崔永善的面前,眼中有着愧疚,“师傅,弟子知错了,但是这么些年,弟子也并未有丝毫愧对师妹!”
“爹,你别怪庆哥,当初是我怂恿他离开碧波潭的!”黄庆的娘亲崔灵儿,此刻也是跪在地上说道。
“你们倒是很聪明,躲在这天罪古地,害我找了十多年,到也算本事了!”崔永善坐在主位上,口气越加不善。
而就在这时候,黄庭玉从学堂归来,推开门的这一刻,他看到自己爹娘跪在地上,眼中明显有着惶恐,而下一刻,他看到了主位上那坐着的道人。
不明所以的黄庭玉问道:“爹,娘你们在干什么?干嘛跪在地上呢?”
一旁看见自己儿子回来的崔灵儿,赶紧起身拉着自己儿子就要离开,但是却被道人唤道:“站住,我允许你走了?”
崔灵儿闻言,硬生生站在原地,不过她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此刻打量着对面那个身为自己亲爹的道人。
“小子,过来!”崔永善看着黄庭玉道。
黄庭玉看了看自己爹,又看了看自己娘,并没有过去,崔永善看见如此,脸色骤然冷了几分,看见如此的崔灵儿,当即对黄庭玉说道:
“玉儿,过去拜见你外公!”
“外公?”黄庭玉显然是很惊讶的,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听见自己爹娘提起过自己外公,有些迟疑的他,看着自己娘亲示意,然后走到崔永善身前道:“拜见外公!”
崔永善脸上露出笑容,“乖!让外公看看你!”
黄庭玉靠近崔永善,看着这个大概五六十岁模样的老人,不过他有些恐惧,因为老人面向干瘦,双眼冷若冰霜,虽然带着笑容,但是却显得更加狰狞。
“你叫什么名字?”崔永善道。
“我叫黄庭玉,今年已经十三岁了!”黄庭玉道。
“不错!不错!是个好名字,人也长得挺结实!”崔永善打量着眼前的外孙,眼中全是慈爱,然而这在黄庭玉爹娘看来,却是犹如一件最恐怖的事情。
“庭玉,今日可有功课?”黄庭玉的娘亲崔灵儿道。
“有呢,先生说,需要抄写今日课文三遍!”说到这里的黄庭玉,离开了崔永善,然后回到娘亲身边。
“那好,你快去做功课,免得明天交不上功课,又得挨先生的板子了!”崔灵儿道。
黄庭玉闻言,当即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偏房走去,随着黄庭玉的离开,整个房间里又陷入静寂,坐在主位上的崔永善沉默不语,下方的黄庆和崔灵儿此刻大气不敢出一下。
良久,崔永善幽幽的说道:“这么些年,我也想清楚了,当初是我太强势,让你们才逼不得已的离开,如今你们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再勉强,也没有什么意义!”
得到这话的黄庆夫妇,却是双眼含泪,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冷血无情的师傅、亲爹,此刻会说出这般感慨的话。
“这一次,我也本想来天罪古地选几个苗子带回碧波潭,如今庭玉这么大,我发现他根骨不错,我也不用再去选其他苗子了!”崔永善说完,盯着黄庆夫妇。
听到崔永善的这话,身为父亲的黄庆却是并未因为自己师傅的这话而感到庆幸。
冥洲碧波潭是什么地方,他当年从那里出来,可是明白的一清二楚,那是一个无法无天,谁也管不了的地方,也许前一刻还在对你笑容满面的朋友,下一刻便会是杀你的敌人,在碧波潭,没有道义,只有力量和生存。
“师傅,你真要带庭玉回碧波潭?”这边,黄庆口气有些迟疑道。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你拐走灵儿,让我和拜月那老鬼撕破脸皮,我春水阁因此大伤元气,整整十年,都需要仰人鼻息而存活!”崔永善说到这里,本来和善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变。
“爹!你就真的狠心让我嫁给那个比你小不了几岁的糟老头为妾?”崔灵儿声泪俱下的道。
看着自己的女儿,崔永善也没来由的软下口气来,毕竟虎毒不食子,即使这个碧波潭人称冷面阎罗的崔永善,也有心头肉。
“当时那种情况,不是逼不得已嘛!”崔永善无奈的道。
“逼不得已。。。”崔灵儿盯着自己的亲爹,脸上的苦楚再增加几丝,“为了自己的地位,你就真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可以牺牲!”
崔永善看了看崔灵儿,良久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就不要提了!”
“我春水阁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