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可知,这阴兵绝不简单,以其表现看,其地位相当于人类军队中的将领。
血红色的眼眸色彩更加的浓郁,铁青色的脸庞随着晟的接近而现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就在晟艰难的前行五丈之时,这位阴将突然动了。只见他右手猛的从座下战马的肋骨处一探,收回时,手中竟是多了一张强弓。
强弓长及六尺,弓身以青铜打造,只此一点,弓力最少也不小于十石。
一支青铜箭矢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之上,撑起弓弦,用力一拉,已成满月,箭矢所指赫然是见到变故已经停下脚步的晟。
晟大骇,同时又带着疑惑。
大骇很好理解,任谁被致命的箭矢所指,岂有不惊惧的。只是不知为何,晟虽然惊骇,却偏偏没有从那阴将的身上感受到危险。
这是为何?难道这阴将只是虚张声势?可,这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尔再行半步,便依此鉴。”阴将嘶哑晦涩的声音突
兀的响起,不等晟做出反应,却见他突然转身,手中强弓瞄都不瞄,在转动中飞射出去。
嗖!
青铜箭矢破空之声极为尖锐,更加的短暂,须臾便溅起了大片鲜血,同时带飞了一截断肢。
“啊!!!!”原本已经低微虚弱的惨叫之声,再次的达到顶峰。
被数名阴兵以戈矛挑在半空的白袍男子自腰跨处分离,上半身依然为戈矛高挑,但两条腿却为箭矢的强大冲击力拦腰斩断,飞洒着鲜血掉入泥泞的沟壑之中。
饶是如此,白袍男子依旧不死,将修士强悍的生命力演绎的淋漓尽致,但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这坚韧到令人憎恶的能力。
生不如死,已经不足以形容白袍男子此时的绝望,嘶吼之声太过高亢以至于他很快就失声了,尽力长大着嘴巴,却是发不出一丝的声音,神色惊恐的耷拉着脑袋望着斩断的腰际处蠕动中垂落的肠子以及内脏……良久之后,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巨力高昂起头颅,直视不远处的晟。
嘴在蠕动,却已经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但晟却从他的口型中清楚的读到了一切。
“晟,我恨不能饮你血,食你肉……若你但凡还有一丝的内疚,请、请给我一个痛快,求、求、你!!!!”
配合着神情,白袍男子脸上的怨毒之色很快就转为了乞求。
此时的他是多么的羡慕自己的那两位同伴,就连死都能那般的痛快。
阴将残忍的作为,在一开始确实狠狠的震慑了晟,直到此时,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往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鬼物,那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不自觉的便自心底萌生。
如果没有白袍男子的临终遗愿,说不得晟就会退缩了,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白袍男子的乞求极大的催生了晟心中的内疚。
真正说起来,这三人跟他无冤无仇,之前他那般作为,更多的不过是少年人的心性,为了自己的同伴出头罢了,若是当时他能够预见到会是这种结局,或许就要另当别论了。
于理,三人尤其是白袍男子的悲惨结局,完全可以归咎于晟,后者虽然骄傲,却并非铁石心肠,也正因为如此,之前他才会悍然独出,不计后果的想要将三人救出。而现在,眼见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的破产,又有了白袍男子的哀求,让他心头的内疚瞬间便达到了顶峰。
量变引发质变。
当内疚之情浓郁到极点时,便不再是内疚,而是愤怒,愤怒的复仇,不死不休。
“尔等卑鄙,可敢出阵与我交锋!!!”
六尺怪剑凛然横举,直指不远处的阴将。
愤怒之下的叫嚣之声,含尽了挑衅、鄙夷,让人难以拒绝。
不仅是人,就连鬼也是亦然。
唏律律!!
面对晟的挑衅,没等那阴将反应,却是他座下战马不安分的嘶鸣起来。
显然,晟的叫嚣,已经彻底的点燃了那阴兵战马的怒火,誓要将那蝼蚁般的人类踏成肉泥,方解心头之恨。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感受到座下战马的心情,阴将哪里还有刚才的戏谑,铁青色的脸上布满了寒霜,说话间,将强弓放回,同时自挂钩上取下兵刃,一柄八尺多长的青铜斩~马刀。
“杀!”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