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有窗必有屋,有屋必有门」,这一发现,华云龙心头狂喜,当即将蔡薇薇招了过去。朝那窗口一指,悄声说道:薇妹请看,这里面燃有灯火,可知是间石室,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
那窗口蔡薇薇也看见了,但见她点一点头,也悄声道:不,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你听我的招呼,再喝破他的行藏。身子一转,就待沿着山麓奔去。
华云龙一见,忙又阻道:慢着,以我看来,此人当非凶手一路,如若不然,他怎敢潜住在此?
蔡蔽蔽不以为然,道:那也不一定。有些人胆比天大,不知死
话犹未了,忽听一个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承你夸奖,本座在此,那就不用去找门户了。此话一出,华云龙凛然一震。转头望去,但见对岸草坪之上,赫然卓立一个白色人影。
虽然星光黯淡,但凭华云龙功力,依然明察秋毫。只见来人白衣飘飘,手执鸠头杖,赫然是那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九教」新任教主梅素若。也不见蔡薇薇提气做势,娇躯已如燕子般,曼妙地越过小塘,落在梅素若之前不及一丈。
她在钟山曾见过梅素若,当时虽未交一语,事后却屡闻华云龙及她哥哥谈及,但她天真娇憨,对梅素若未存丝毫恶感,反是惺惺相借,嫣然一笑道:这位姊姊,你是梅姊姊么?你好美啊。
梅素若见过她翩然下降的绝顶功力,心中实是万分忌惮,见她扑来,以为她意欲出手,正提足全身功力,严加戒备。不料蔡薇薇竟然笑脸相问,望见她那丽若春花,天真诚挚的巧笑,梅素若一时竟不忍冷语相加,任了一怔,神色略缓,道:我就是梅素若。
虽说略缓,仍是冷冰冰的,蔡薇薇可有些不乐了,忖道:搭什么架子?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华云龙却因她冷傲弧僻,喜怒莫测,恐她猝然出手,提气纵落蔡薇薇之侧,一拱手,道:梅姑娘初膺重任,可喜可贺。
梅素若做不为礼,道:你应该悲伤都来不及。华云龙明知其意,却故作一愕,道:梅姑娘此话怎讲?
梅素若口齿启动,似欲出言,忽又闭口,冷冷一哼,螓首一昂。她貌若不屑解释,字则蓦见华云龙与蔡薇薇并肩而立,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娇花照水,分明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芳心无端一片紊乱,是妒是恨,连她也分辨不出来。
华云龙追问道:梅姑娘言中之意,可否示下?
梅素若强捺心神,道:华家子弟难道都是不知礼仪之辈?
要知她如今身为一教之主,身份非比寻常,华云龙却一口一个「梅姑娘」,那确是太失礼了。但华云龙此举本有用意,梅素若责问此言,早在他意料之中,闻言朗声道:华家子弟小小知礼,唯有在下
梅素若脱口问道:你又如何?
蔡薇薇黛眉一蹙,轻扯华云龙衣袖,道:龙哥,这位教主架子大的很,你不如言犹未毕,华云龙已示意她静以观变,她本觉华云龙见了梅素若,不追问「医卢」惨变之事,净在这枝枝节节上浪费时间,故出言提醒。
华云龙如此示意,她也是千伶百俐之人,心知华云龙必有用意,果真闭口不悟。华云龙止住蔡薇薇出言,方道:在下么?讨好卖乖,偎薄可恶,其他也不必讲了。
他将梅素若在钟山斥他之言自我形容,梅素若也不知当喜当怒,微微一怔,道:华家出了你这种子弟。哼,也该休了。
华云龙朗朗一笑,心如电转,已将眼前情势想过一通,觉得梅素若这条线索决不可放过,可是直接询问,梅素若也绝不肯说出,必得旁敲侧击才行。笑声一歇,他漫声道:梅姑娘难道不觉得姑娘之称,比教主亲切多
梅素若截口峻声道:住口。
华云龙果然停口,笑吟吟地望着梅素若,那目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梅素若被他那目光盯着,没来由玉面一红,芳心骤跳,转面向侧。忽觉如此示弱过甚,星目挟刃,猛然回盯,鸠头杖一顿,峻声道:华云龙,你找死?
华云龙淡然道:死么?也平常的很。
蔡薇薇黛眉紧蹙,暗暗忖道:岂有此理,你与她谈来谈去,尽是些废话,如何探得出半星儿消息?她急急口道:谁死谁活,手底下见真章,余家的事,可要先交代个明白。
梅素若冷然一笑道:你以为是本座下的手?
蔡薇薇道:纵然不是你干的,九教
华云龙截口道:九教堂堂天下第一教,焉能效盗贼般杀人放火,薇妹不可胡说。
梅素若冷冷地道:讨好卖乘,偎薄倏尔住口,将「可恶」二字咽下。
蔡薇薇却是不依道:我胡说,你就是正经话?
华云龙心道:薇妹既已将话挑明,看来是难以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套出内情了。心念一转,含笑道:梅姑娘想来深知此事始末,在下那余伯父夫妻下落,如蒙见示,感激不尽。举手齐额,一揖至地。
梅素若不为所动,道:本座何需你感激
华云龙连连拱手,道:拜托,拜托。
瞧那模祥,生似在向朋友商量似的,这事恐怕也只有华云龙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