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了?”
单膝跪下的女子在听到少女的声音时瘦弱的肩膀微微发抖,却强自镇定,不暴露一丝一毫的惧意,抬起头看着少女阴沉的面庞,沉声道,“是的,大小姐。”
楚艺媱晦暗莫名的看着女人,好一会儿,“你不去救他,反而来这里通报,你是认定我不会杀你?”
“属下不敢。”
女人连忙低下了头,不再与楚艺媱对视。低下的头上,尽是不甘与屈辱!
“呵呵……”楚艺媱挑起女子的下巴,女子来不及收起的表情尽收入眼底。手势不停,一直探到女人纤细的脖颈,“本来觉得你这跟女人挺聪明,跟了父亲十几年,你该明白,背叛楚家人的下场!”
“属下……没……”
女人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楚艺媱已经收紧了手。
咔!
一声闷响,颈骨已断。女人惊骇的睁大双眼,一双美丽的眼球几乎被挤出眼眶,似乎不相信楚艺媱会这么对她!
“父亲死了,你也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楚艺媱松了力,像是丢弃垃圾一样,将已经断气的尸体抛了出去。收回手,用手帕仔细擦拭一番,连同手帕一同丢在了女子身上。
烛光下,楚艺媱沉默着的娇媚容颜阴沉可怕,像是想到了什么,楚艺媱突然开口了,“这出戏看够了吗?”话音一落,“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开了,一红衣蒙面女子一个转身便坐到了楚艺媱身旁,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娇笑道,“艺媱,我可不是来看戏的,我是来恭喜你的!”
美目流光,一笑嫣然,楚艺媱却清楚,这无害的表象下,掩藏了一张怎样肮脏恐怖的画皮!
“是吗?你是该恭喜我!我父亲自尽,知道你们的秘密的就只剩我一个,明日一过,白家不复存在,楚家拼上一切,最多不过两败俱伤,这一箭双雕的计策,也只有你们想的出来!”楚艺媱面含讽刺,满眼不甘的说道。
“不对哦~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暗夜帝国的太子,暗夜灸日,亲自来了!”红衣女子兴致勃勃的说着,一双凤眸却唯有错过楚艺媱听到灸日也来了时那一瞬间由铁青变为惨白的脸色……
先是西虎军团只派了一只大队攻打天胥城,再是在城主府中央的祠堂走水,她早该想到,有谁能让冷绝辰如此信任,代行军令,代掌军营,有谁能堂而皇之的进入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只有他!
“你怕了?要是怕了可以直接跟‘他’说,你做了些么多事,‘他’说不定会让你少受点苦,免了抽筋剥皮之刑。”红衣女子一扫先前的轻佻,正色道。
说不定?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一个说不定被抽筋剥皮,连魂魄都不能幸免!楚艺媱心头一惊,急忙摇头道,“棋姐,我不怕!”
见楚艺媱没有一丝犹豫红衣女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半晌,才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当知道,若你露出了一分心力不足的苗头,都会将你至于万劫不复之地!‘他’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失去作用的棋子,更不要想他会记得你为他做了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你该做的。”这些话不止是对楚艺媱的告诫,更是她时时刻刻竖在心上的警钟!她只是一枚棋,是‘他’行走在人间的一枚棋!
“我知道了……”楚艺媱平缓的语气中,不难察觉那一分不甘。没等棋的回复,楚艺媱又启唇道,“明日我会尽可能拖住西虎军团的人,为青鸾争取时间,你可以放心了。”
棋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拖住的不是西虎军团,而是暗夜灸日。哪怕你拖住了整个西虎军团,也没有拖住一个暗夜灸日管用!他是那伙人的主心骨,只有将他剥了去,不管是白家还是夏兰行德家族亦或是暗夜皇族,都似一盘散沙!”
没错。也许灸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在暗夜家族和几个家族之间起着什么作用。没有灸日,暗夜幽暝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光明正大的除去白家!没有灸日,纳兰家族会像曹家和唐家一样,成为暗夜幽暝征战之路的又一块铺路石!
棋看了一眼丝毫不会掩饰心思的楚艺媱,眼底蓦然闪过了一丝动摇。楚艺媱,‘他’竟然想让你取代并超越青鸾,心狠,你狠不过她,心智,你硬不过她,就连你引以为傲的头脑也不及她三分。可是让他看中的你绝不会只有这些本事,让我看看吧,你的真面目!
紧闭的窗外,一道黑影悄无音响的从房上掠过,正是早该出了天胥城的灸日。
没想到他暗夜清和灸日也有当这梁上君子的一天。要怪只能怪那女人非得穿一身红衣,即使那女人行动如风,飞遁间只剩一到红色浮影,在灯火通明的城主府里也着实炸眼了些!灸日刚一出祠堂,左右不分的毛病发作了,若不是误打误撞跟着这女人走了一遭,也不会听到这些。
早知道楚艺媱后台不简单,现在看来已经不能用不简单来形容了!
冷冽夜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灸日用力甩了甩灌了浆糊似的脑子,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小的天胥城,感受着身后吹来的西风,突然脑中精光一闪!
诸葛孔明借东风,本公子不信借不了这西风!楚艺媱,你想本公子损兵折将,我偏偏要不费一兵一足,叫你天胥城,永世不得翻身!
回营的路,分外悠闲。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仇。
一声长啸忽然在灸日耳畔响起,飞行在空中的身体一滞,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