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虚竹脖子上围了许多条色彩鲜艳的女子束腰花巾,一条胳膊上还挂了许多的女子内衣亵裤,色泽艳丽的肚兜抹胸,另一只手上则拎了林林总总的大包小包的各样物事,脖颈后面竟然插了一只正滴溜溜转动的风车和一只娇艳无比的面花。
周围的路人看着虚竹均停下了脚步,对着他指指点点,或哈哈大笑,或掩嘴偷笑,俱是嘲弄的神色。虚竹羞得闭了眼睛,步子也加快了许多,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阿紫,阿紫被他撞的几乎跌倒在地,转身怒斥道:“你这个和尚怎么这般无礼,青天白日的往人家身上撞什么吗?”
阿紫含娇带嗔的一声,更是引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都嘲弄的看着这个名副其实的“花和尚”。虚竹羞惭,说道:“施主,小僧实在做不下了,那银钱我也不要了……”
阿紫嬉笑的说道:“你刚才怎么说的,你可是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你既然答应了做我的短工,当然要就要履行诺言了,不然你可不是一个诚实的和尚哦!”
虚竹面色发苦,口中沉吟着,又开始了喃喃自语的自语的低诵经文:“三界皆苦,谁而得安?经曰: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阿紫扑哧一笑,继续踱起了方步。
虚竹跟在后面说道:“施主,不如我先行把这些东西送回客栈,回来再陪你买东西如何?”
阿紫却不理他,拉了他的胳膊拽着他跑到了一个卖烩面的小摊位上,说道:“逛了这许久了,肚子好饿,你饿吗?”
虚竹的喉头咕哝了一声,但却不知阿紫又要怎生的戏弄于他,于是说道:“小僧不饿!”
阿紫看着他,灿烂的笑着:“不诚实,你是个不老实的和尚,明明肚子饿的紧了,却偏偏说谎话,难道佛祖就是这般教你的吗?”
虚竹尴尬异常,只得低声说着:“施主教训的是。”
阿紫拉了虚竹坐了下来,对着摊主叫道:“来两碗鲤鱼烩面,多放几块鱼肉,我们少林寺的高僧最喜欢了。”
虚竹急忙站起,双手合十,说道:“罪过罪过,施主千万莫要这般,店家,只给我一碗阳春面就可以了。”
阿紫冲他一挥手,切了一声说道:“店家,是我付钱的,别听他的。”
那店家也是个老实人,听阿紫这般说,急忙开口劝阻道:“姑娘莫要这般为难于他,他乃僧人,却是不食荤的。”
阿紫小嘴一撅,啪的一声,把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元宝扣在了桌上,娇斥道:“我让你做便做,哪里那么多话来!谁说少林寺的和尚不吃荤的,杀人灭口,强抢民女,他们都干得,偏偏吃你碗鲤鱼烩面便不行了么?”
虚竹有些惊愕的说道:“施主为何要坏我少林清誉,我少林何曾做了杀人灭口、强抢民女的事情了?罪过罪过!这短工我不当也罢,施主另请他人吧!”说罢,把挂在身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扭身便要离去。
阿紫如何会让他走开了的,急忙拉住他道:“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帮我把东西送回去呢,你要走了就犯了那个、那个什么戒了,你就成不了得道高僧了!”
虚竹顿了一顿,说道:“我只是一个杂役僧,哪敢妄想修成得道高僧的。”
阿紫还未说话,张浩却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对着虚竹笑了笑,说道:“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换句话来说,不想成为高僧的沙弥和尚,不是一个合格的沙弥和尚。”
阿紫见郎君突然出现,想到自己背着他私自出来,会不会受他责罚,便缩了一下脖子,吐了吐可爱的小丁香,撒娇道:“郎君,人家一个人在房里好闷的,所以才出来的。”
张浩确是有些怪她的,方才他回到客栈不见了阿紫,很是紧张,便出来寻觅,还好阿紫没事,心才放了下来。想道,阿紫好动,长期这么将养着,的确为难了她了,便只是怜爱的用手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并没有责备她,而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眼前这个和尚。方才阿紫的话,他是听到了的,知道这个僧人是少林寺的,便想留下他,向他套取一些清儿和碧儿的线索出来。
虚竹听了他方才的话,沉思了一下,感觉话很有道理,但却和佛家的忌贪妄相背驰的,便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向张浩拱身施礼道:“施主此话,太过偏颇了,世人长迷,处处贪着,才致三界皆苦,经曰: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张浩头大了,他哪里懂什么佛家的经文了,不过到是记得几个偈语,于是笑了笑说道:“成为得道高僧,你方能普渡、拯救更多的迷途世人,难道这也成了贪妄了?难道你没有普渡世人之心,那你向佛祖皈依为了什么?大多数的人一辈子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你是在自欺,还是在欺人?”
虚竹听了他的话,心中一惊,自己真的没有普渡世人之心么?自己一心向佛,戒贪戒妄,难道反而失去了佛心,顿时如坠冰窖,出了一身的冷汗。虔诚的向张浩施礼道:“多谢施主指点,小僧险些入了魔道。”
张浩笑了笑,说道:“在下也算半个佛门中人,我乃镇江金山寺俗家弟子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