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是不是搞错了,这衣服分明是烂的……”
“啊,你敢打开王妃交给夜雪夫人的衣服,你完了!”
“哎呀……”
夜雪只听外面很刺耳的一声裂锦之声。
一个眼睛圆圆的小丫头,单手拿着撕扯皱烂的衣服,跌倒在地,正在努力爬起来。
她身边的同伴捂着嘴巴,仿佛她犯了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衣服……是给我的?”夜雪快步走过去,将那大眼睛姑娘扶起来,她的眼睛就好像会说话,闪闪烁烁,睫毛战抖,欲说还羞。
“夜雪夫人,我们是王府里面伴舞的舞姬,本来,只是好奇,说帮王妃那边的小喜送舞衣来,可是……”她指指地上那烂做一团的舞衣,“我誓,不是月伶撕掉的。”
那大眼睛姑娘跪在地上,拿着一团烂的纱布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叫月伶?”
她冲夜雪点点头,眼光里噙着泪水。
夜雪看看衣服上除了她跌倒那里是硬生生扯开的,其他部分都是被剪刀剪开的,摇摇头,她明白,这又是王妃故意为之。
“月伶,不管你的事……”
“谁说不关她的事?”这时,王妃身边的周婆子带了一群人围上来,不由分说便将这个小丫头缚了起来。
“周嬷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小夫人您多心了,我们恰巧路过,看到这大不敬的婢子,就得拉回去教训一翻。”
“路过?”夜雪瞥了一眼周婆子,“有那么巧合?去跟你们王妃说,舞衣本上尽是剪刀的剪痕,如果没有这些剪痕,月伶姑娘也不会绊倒。”
“这些话,留着您跟王妃娘娘去说,我们只管带人。”
“是么?”夜雪阴沉着脸,“如果我说,我偏偏不让你们带人,又如何?我不能看着她向小幽一样被你们打得体无完肤,现在小幽还在床上躺着,要知道,如果一个舞姬的腿受了那样的伤,就等于是杀了她一样。”
月伶已经抽噎地不能言语,双目委屈地用最后一点点希望望着夜雪。
“周嬷嬷,快回去伺候着,你跟这里磨蹭什么?”
一个散漫的声音打开了僵局:“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夜雪夫人是盛宠,怎么能对她大呼小叫呢?”
夜雪抬头一看,这个人帮着自己训斥周嬷嬷的人竟是那个半刻钟能吞掉一碗汤饼的王婵。
“婵小姐,婵小姐救命……”月伶一把扑过去,跪在王婵脚下。
第五章(二)
王婵蹲下身子,轻慢地用食指和中指挑了下月伶的下颌:“好美的佳人,真是我见犹怜呢,多加培养,说不定飞身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她侧着头,看了看气势汹汹地周婆子,“行了,王妃那里我来说,你们退下去吧。”
“谢谢,”夜雪很怕与这个女人接触,所以话也不大多。
“我听说了……”王婵站起身来,回身看着栖雪堂盛开的梅花,“我很欣赏你,而且,很奇怪被一夜移栽过来的梅花究竟是不是能活,所以就来了。”
“婵小姐,你说笑了,梅花开的很好,我替它们谢谢您关心,”夜雪正色说道。
“咦?梅树上怎么还有一朵宫花?”王婵跳起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她的神色中充满失望,像个失落了东西的孩子。梅枝上积压的雪纷纷划过她的鬓角,她转头望着夜雪,笑得是那样无邪。
夜雪静静地看着她。
“别那么看着我,好像我是怪物一样。”
“猜不透,这跟我所见、所闻的女相不同。”夜雪扶起月伶,帮她掸了掸膝盖上的泥泞。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黑着脸活着,再说,你没事儿猜我干什么?既不是后妈一样大老婆,又不是你男人,”王婵笑了笑,目光流盼,落在月伶的脸上,“好妩媚,我说小美人,我给你一条出路,让夜雪夫人教你跳舞,有朝一日,说不定你也会被哪个高官门阀看上,甚至是王爷,甚至,还有可能,是皇上。”她边说,边笑,边走,渐行渐远。
“夜雪夫人!”
还没等夜雪反应过来,月伶已经摆到在夜雪的膝下。
“请求您收我为徒,我不想再过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了,我想出人头地,想向夫人一样。”
“快起来,夫人两字,我受不起。”
“不!师父不答应,弟子就不起来。”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夜雪费尽力气把她搀起来,“以后我们就一起练吧。”
“嗯,嗯,”月伶的眼神中充满激动,泪痕未干的脸颊上堆满了笑容。
“师父姓什么?”
“我?”夜雪摇摇头,“早就没有了,就当我姓夜吧。”
“嗯,嗯,”月伶紧紧跟在夜雪身后,“以后我就是夜家舞的传人了!”
夜雪被她逗笑了:“月伶,你姓什么?”
“月伶姓张,”张月伶跟在夜雪背后搓搓手,“嘿嘿,说不定以后我真能像婵小姐说的那样,飞上枝头,变成皇后,师父,到时候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哎,师父,你看你看……那朵宫花,它点头了,它向我点头了!”
夜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只金丝牡丹宫花在风中微微上下摆动着,便好像一位含羞的女子轻轻点头,但是夜雪却还在暗自琢磨王婵的举动,为何那样叫人猜不透!
“夜雪夫人,夜雪夫人……”司马道子贴身的小厮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