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老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也好,你有那么好的条件,不去做点大事也着实浪费了,毕竟躲在村子里打獐子,打一辈子你都没什么出息,说不定等你以后有能力了,还能让我多活几年,我老头子的命不值钱,但你要是有能力了,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知苦撇了一眼他乱糟糟的脸,头一次发现其实他长得真的不难看,若是能再刮个胡子,洗个脸的话应该是个极有魅力的老男人,只是这些都是自己心里想想,对方可不愿意干,但知苦还是无比认真说道:“就算我到时没那个能力,也一定会救你,哪怕是搭上我的贱命。”
草老头忽然笑起来,一口黄牙毕露,然后就被土烟呛得剧烈咳嗽,直到许些时间过去才渐渐平息下来,他摸了一把老泪说道:“不至于那么悲惨,现在说这些没用,你还是先去做自己的事吧,对了,把我桌上的那堆药一并带去,省的我再送去了,哎,这些人啊,都是白眼狼,不给钱就算了,还要老头子上门服务呐!!”
知苦不理会,提起那袋沉沉的药物,直接出门远去。
……
……
东城的西郊为民宅较多,不比城东繁华,故而小巷小路甚多,好在知苦对里已是极为熟悉,不然还真说不定会走错巷子,多走不少弯路。
从起床到出门,中途又跟草老头聊了不少时间,天色愈发明亮起来。
西郊民宅的烟囱上,余烟袅袅,不少人已经开始起早摸黑做早饭,一派祥和。知苦提着草老头要带的药物,一路向北行去,路边小桥流水,溪水潺潺,农田积水,池塘水面上浮着一些枯枝残叶,但已然有丝丝嫩芽绿意蓄势待发的征兆,看来春天是真的不远了。
不多时,知苦便离开了西郊,来到了东城的北门。
北门之外,是一片极北荒原的地域,也是无数马贼纵横的世界,据说荒原里面十分危险,只不过现今的东城北门,几乎连城中人都不会来这里,更别说马贼了。因为这里的氛围十分严肃,杀气甚足,是东城驻军的军营之处,光守卫军就有两千之多。
知苦提着手里的药物,清晰看到那些手持大刀长枪的将士,战戟冒寒光,盔甲重如石,肃然的血杀之气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曾经已经来过几次,并不陌生。他朝北门之外不断走去,途中那些守岗的军卫并未阻拦,仿佛一坐坐石雕,简直是对此不闻不问,因此,他便顺利出了北门,来到小队长的营帐前。
到达小队长的营帐,帐前军卫第一次将他拦截而下,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知苦回道:“我是帮草大师送药的,顺便见一下你们的曹队长。”
军卫命令止步原地,他先去通报,知苦应下,老老实实的站在帐前不动,片刻之后,军卫出来让他提药进去,知苦道了声多谢便钻入营帐。
营帐之内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相貌一般,国字脸,正是东城军队的小队长曹蒙,曹蒙见来人是知苦,微微一惊,随即放下那正要带到头上的头盔,转眼一笑说道:“知苦小弟,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草大师叫来讨债的少年呢,怎么,你从村子里出来给草大师当学徒了?”
知苦见到这曹队长,相熟的很,便将药物放到他的桌上,笑道:“曹大哥,别说笑了,草老头可不要我这样的学徒啊!”
曹蒙是真喜欢知苦这样的年轻人,不缺朝气和活力,又肯吃苦,是块从军的好料子,当即大笑道:“哈哈哈,知苦小弟就莫要谦虚了,要是草大师真不收你为徒,那可就是他眼拙啦。”他接着说道:“说吧,你这么早来寻我何事?”
知苦调笑说道:“来找你喝酒啊!”
曹蒙大笑不止,道:“莫要再胡扯了,我还不知道小子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快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曹蒙对你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我事先声明,你要是来找卫老将军,那可真没有,还是请回吧!”
知苦吃惊道:“老卫去哪里了?”
曹蒙收起了大笑,但语气却有些羡慕说道:“他啊,一个月前被调回战国都城了,据说都城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来招聘新兵,你也知道卫老将军为帝国征战了一辈子,练练菜鸟新兵还不手到擒来?”
“那现在东城的兵都由你管?”
曹蒙自嘲笑道:“我哪有这个资格,现在东城的兵权都在都城用来与卫老将军调换而来的少将手里,那少将是帝国某位大将军的独子,也确实有些本事,兵法掌握的不少,只是在我看来太过纸面化,有点纸上谈兵的味道,想来是兵书看的多,却未经过实战的,而此番帝国派他来东城无疑是让他来历练的,顺便撑撑场面,可惜东城三年来都平安无事,他也只能过过场子,尝试尝试首领的滋味罢了,而哪天要是真到了生死沙场,我琢磨着这东城五千驻军,他根本执教不起!”
听到这番话,知苦自然听出了曹蒙心头的一些不服、还有不甘,论沙场经验,曹蒙确实是丰富无比,随卫老将军征战这么多年,他自然要比那初来乍道就当上首领的少将强上不少,毕竟单从三年前的东城毁灭之战中,他和卫老将军都活了下来,这就证明了他们有足够的底气说自己是个兵。
可惜啊,人家背景深厚,而曹蒙却是贫苦出身,若不是卫老将军对曹蒙极度欣赏,只怕连这小队长也当不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