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一愣,意识到自己难道暗示不成,反而让这女人给消遣了?不过她也忒不厚道,这不是变相诅咒我吗?不成,这场子我得找回来。
想罢我正待反唇相讥,苏芹忽然扑哧一笑,对我说道:“你瞧你这脸,都绿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不会失信的。不过咱们也说好了,只要你和油子身上的诅咒解除了,兕角金号就得给我带回博物馆。”
我对苏芹说:“既然苏小姐是明白人,那再好不过,反正我之前也在祖师爷面前赌了咒了,咱就以天公为证,履行诺言。”
苏芹皱了皱眉,对我说道:“别拿你那套道上的交际用到我身上,那样很不舒服,现在咱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也一起经历过了生死之难,还有什么是不能信任的?”
我笑道:“没办法,咱是本分生意人,相信的是人在做、天在看,道上的人有道上的规矩,这样吧苏小姐,要不你也赌个咒,就说……如果你食言了,那将来就得嫁到我这个盗墓贼家里,给我们倒斗家族开枝散叶……”
我话还没说完,苏芹就气急败坏地掐了我一把,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点?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黑纽扣’那帮人吧。”
我见这场子终于找回来了,也就不再和她开玩笑,对她说:“谁说我没有在想办法?你光听见我后半部分的话了,其实前半部分才是重点。我不是说了吗?道上的人有道上的规矩,既然那三个人是‘黑纽扣’专门派来盗巫王墓的,那这三个人八成就是倒斗中人,你知道倒斗的手艺人都有什么共同点吗?”
苏芹说:“我又不是盗墓贼,我怎么会知道?”
我对苏芹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倒斗中人最忌的事情,是在开棺摸金的时候发生异变、节外生枝,那样表明这座古墓的墓主很抠,不愿意让他们带走冥器,这种时候,守点规矩的人肯定会把冥器都放回原处,然后将棺椁盖好,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头再退出去。你说,要是那三个人摸金的时候碰到了这种事,而且他们又对古墓里的东西志在必得,那么这伙人是不是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苏芹沉吟片刻,对我说道:“你的意思是……在他们准备打开棺椁的时候,咱们在暗中制造出一些事端,让他们疑神疑鬼,先自己乱了阵脚,然后咱们再伺机而动?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不过若是他们不开棺怎么办?你怎么能肯定他们进主墓室是为了棺材里的东西?”
我对苏芹说:“我这不是预测他们可能会做的事情,拟定出来的一条草案吗?而且我觉得,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主墓室,那就肯定是冲着棺材去的,不然他们进去干什么?摸一些陶俑土罐?”
苏芹这时也不再反驳,继续往石阶底下走,低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跟在苏芹身后,约莫拾下二十多级阶梯,就到了那座“蛮蛮”雕像跟前。这座雕像十分高大,整体接近于三米,传说中提到“蛮蛮”一翼一目,但眼前这座石雕上的两只“蛮蛮”却是不同,这两只“蛮蛮”和普通的鸟类一样,双翼对目,只不过两边的翅膀大小不一,相对短小的那只翅膀长成勾状,或许正是雌雄有别,它们的长短二翅乃是相反的,如此一来,两只短小的勾翅正好可以勾在一起,不仅如此,它们内侧的两只鸟爪也在紧紧地抓握着,仅各有一只长翅朝两边张开,做出飞行状,便是如传说中所描述的,“蛮蛮”怪鸟必须要一雌一雄相互依靠,才能飞翔。
我和苏芹借用“蛮蛮”石雕当做掩体,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瞧,只见石拱门内果真是一座大殿。
这座大殿十分广阔,纵深有百来丈,穹顶也有十几米高,均由五人合抱的大柱子撑起。由于我们担心被那三名“黑纽扣”成员发现,所以便用衣服盖住了手电筒的大部分光线,只这样站在石像后边观看,一时间也不知道深处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
苏芹轻声对我说:“你听,好像前面有一条河。”
我闻言连忙侧耳,果然听见远处似乎传来流水的响动,就对苏芹说道:“这里有河并不奇怪,亚神族人通晓玄术,肯定会利用地势,开凿出一条小河来环抱主墓室,这样一来,不仅能聚住穴位的生气,还能在棺椁周围营造出一块极阴之地,好让墓主尸身不腐。”
苏芹又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看,仍旧没瞧见那三名“黑纽扣”成员和最先溜进去的周星,就对我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总是弄不明白,既然你们在壁画上发现了巫王曾让亚神女王建造兰宫,以便来日复活,那为什么巫王不被葬进兰宫里,而是独自埋葬在‘蛮蛮’遗迹周边?”
我对苏芹说:“其实这很容易解释,自古修炼之人,往往都会认为自己得了天道,死后就该飞升了,这个巫王拥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力量,又怎么不会奢求飞升成仙?他独自长眠此处,必是认为他自己已经将近尸解了,没必要和亚神女王一样再世为人。”
苏芹听罢将信将疑,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这个巫王岂不是对自己成仙之事很有把握?不过你我都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什么神仙的。”
我对苏芹说道:“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飞升成仙这回事,但我们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