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林心中大叫不妙,惊呼一声:“环嫔娘娘?”
姜宝林旋即要去逮,奈何霍妫动作敏捷,就是这样的“无意”,那手钏也就被“无意”丢进了池子,然后在众人眼前静静没入水面。
“咦!”霍妫忽然轻呼了一声,纤手一指百花池的方向表情甚是讶异,“姜妹妹怎么回事?湖绿玛瑙手钏是君上赐给妹妹的,妹妹不喜欢便也罢了,怎的这样不小心将它掉进池里去了?要知道弄丢了君上的赏赐实属不敬啊。”
一盆脏水,霍妫泼得甚是干净利落。
先前那个宫女忽然嘴急便要给自家主子抢个公道:“奴婢看到是环嫔娘娘您……”
“宫婢污蔑主子是要拔了舌头的,本宫宫里的唤香还在小黑屋子里关着呢,真不晓得下个进去的是谁呢?”霍妫声音清亮着,忽然就打断了那宫女的话。
唤香之事流出风月台,倒也威慑了不少宫女。
姜宝林瞪大了眼,看着手钏没入水中的方向面上一阵失落,入宫多时,才得了君上的一次赏赐,还是如此珍贵之物。不想……被眼前的环嫔丢下了手,还活活栽了个罪名。
连身后的佟雅鱼、董织音都没想到霍妫会来这一手,面面相觑一眼,自是当做没看见。
姜宝林环顾了眼四周的人。环嫔、佟昭仪、董才人、还有一些身份低微的宫女。终是眉眼一低,可说话之间那牙缝咬得甚紧:“是嫔妾一时手抖,负了君上的赏赐,嫔妾这就去尚宫局领板子。”
“本宫也乏了,回宫去了。姜妹妹好些去,莫要再丢东西了。”霍妫心中忽然舒爽了。
姜宝林屈了屈膝:“恭送环嫔娘娘。”
姜宝林比之那柳婕妤自是识趣许多,此刻除却她二人,无论是佟雅鱼还是董织音都断然不是会为她说话的,那些宫女唯唯诺诺也未必愿意为她招惹风月台。认下了倒霉反倒免了麻烦。
霍妫嘴角扬了扬,刚出了御花园,称心便快步到了霍妫眼前,神神秘秘在霍妫耳边道了几句话。
称心说,昨夜在君上与她回宫不久,整个合欢院便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那个画工被人剁了作画的右手跟昨夜被买下的桂香一起烧死在老鸨房间。
信王昨夜跟她说,撕开窗户纸,只会让许多人丢掉性命。
回头看了眼御花园姜宝林方才站立的地方,霍妫不觉蹙眉。昨夜之前,她用画像试探着君上,而今日君上用手钏试探了她。他知道她不会看着姜宝林拿着手钏招摇过市,不然一个并不得宠的宝林凭什么就忽然被赏赐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了?
说的底他只是想告诉她,他们是同一种人,只能容忍独一无二。她……竟是独一无二么?
第17章
重阳宫宴迟了三日,可宫中的热闹还是依旧。一大早宫人便在昭崇殿布置,整日里宫中人来来往往,长廊各宫挂满了红色灯笼。阖宫的灯笼都是留待着入夜之时照亮这个喧嚣之夜而用。
“主子,长乐宫早已无人居住,只有个小宫女每日来打扫。”晌午刚过,霍妫便与称心二人到了长乐宫。这里平素也应是无人,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儿。
“以前没人往这里来,现在可有了。”霍妫走进长乐宫的院子,扫了一眼这里的布局,上次瞧得并不真切:“这里四年前住过人,本宫上次就是在这里看到淮南侯的。”
“淮南侯三年未回京城,信王殿下每年都给他送过信,只今年回京过重阳。”称心报道。
霍妫悠悠然走着,下意识想到一种可能:“说明信王这次信中提到的事情合了淮南侯的胃口。看淮南侯这么不给君上面子,搞不好正合谋造反呢。”
称心讶异着看了眼霍妫,瞧见霍妫眼底有些玩笑之意,才微微松了口气:“淮南侯虽然对君上不算恭敬,可整个淮南不过只养了三万兵马,不像有着谋反之心。”
“别紧张,本宫看得出。那个淮南侯看上去跟君上唱反调,实则只是想故意激怒君上。若真是个有谋反之心的,倒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了。”不过那个信王的心思怎么样那就不晓得了,把她们三个送进宫里,难道不是打得狐媚惑主然后让他摄政的主意?
总也瞧不明白信王的心思,索性就这样推测了,“若是可以知道四年前发生过什么,兴许就不用这么胡思乱想了。”
“主子要找君上即位时的大选妃名册,是称心办事不力,除却现今朝堂上活跃着大臣家中的女眷,旁的如何也查不全。”称心跟在霍妫身后,听到霍妫自言自语,自是惭愧道。当年适龄的朝中女眷如今都已许配人家,至于旁的名单,实在无从下手。
霍妫抬头看了眼自己眼前,正是当日她在窥探淮南侯时的所在。眼前宫门紧闭,霍妫回头看了眼称心,目光甚是清明:“找不到名册就找人,从人下手兴许也行……”
称心自是心领神会:“主子说的是淮南侯?”
“淮南侯与君上想来当中也是有些心结,本宫觉得若然将这些缘故摸个清楚,我们想要查的那人必然也就有了眉目。”霍妫冷静分析,靠近了长乐宫的宫门。
称心疑道:“可淮南侯口口声声将主子比作妖妃之流……”
霍妫杏目微眯,眸色之中自是幽深了几分:“那本宫自会好好利用妖妃这个身份让他更加嫌隙君上,他越恨君上的薄情寡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