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免礼。”似是未觉大学士的义愤填膺,楚遇狭目间满是宠溺。
而霍妫,自然也很顺便地无视了大学士的忠言:“谢君上。”
继而侧了身,霍妫似带了些张扬之意朝着那面色难看的淮南侯勾了些媚意:“想来这位便是淮南侯了。”
果然,这样的挑衅对于这个瞧着她出现面色忽然黑掉的淮南王真是用对了。只见那位相貌年轻、面色极黑的侯爷连正眼都懒得扫她一眼,只冷冷地丢了两个字:“妖妃。”
“谢淮南侯。”霍妫红纱之下将淮南侯的字眼尽数收下,并且收得心安理得。
“君上身边美人在怀,也难怪会怀抱新人忘却旧人,也不知那个早已经化作尘土的旧人到底于君上算个什么?”淮南侯楚扬愤而起身,稍稍施了个礼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妖妃在侧,君上自己自在逍遥吧。”
临走还不忘瞪一眼他口中的“妖妃”。
“早已经化作尘土的旧人”?,霍妫只觉不止君上,就连信王的脸色都变了一变呢。
以为淮南侯洗尘为目的的宴会,当事人怒气冲冲走了,君上既没动气又没挽留。这宴席……自是不欢而散了。
“祸国必出妖孽,妖孽必然祸国啊~”不用说,说这话的又是那忧国忧民的大学士。
霍妫红纱未解,可一双眸子中带着的得逞笑意瞧向信王,却似在说:瞧吧,我把那淮南侯气走了,你可以去放肆拉拢他了,还不好好感谢我?
第7章
夜深人静,月凉如水。此时子时已过,更深雾重,后宫各院早已睡下,仅剩下宫墙边的落叶在风中扬起落下。
清音阁中一切皆成灰烬,邵充华自以宫妃之礼敛葬,原本伺候清音阁的宫人也去了尚宫局重做宫殿分派。只这清音阁的修葺,不知是要何时才动工。
阖宫之中,最靠近清音阁的便是其北面的梨花殿。清音阁走水那日恰巧吹的北风,整个灰黑的浓烟都往梨花殿的方向飘了去,梨花殿后壁院墙一侧的树干墙壁被熏得一道晕黄的影。
此时正值深夜,宫中已然无人行走,便是负责内宫的护卫也不过是在内宫周围巡视。梨花殿门外两个值夜的宫女此刻也因抵挡不住夜幕的疲劳而歪头打着瞌睡。
每宫的内室之中,夜里只点了一盏微黄的宫灯留作夜里主子起榻之用。梨花殿内室之中光线低迷,空气之中带了秋夜的凉风。
侯贵人此时睡意正浓,面上是白日里少有的安详之色。只是睡梦之中眉头微皱着,似有些许不安。侯贵人周身微凉,只觉内室里比往日温度低了些。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抚了抚微凉的膀臂,侯贵人侧首,才发觉兴许是宫人未将内室的窗关紧,一侧窗门已被秋风吹动敞开,这才让内室进了风。
侯贵人睡眼惺忪着起身,看了看窗外,树影“秫秫”而动。
借着内室微黄的灯火,侯贵人探着步子走到窗侧,关上窗子,室内显然少了些凉意。
刚走到床边,侯贵人身形忽然一顿。竟是莫名的,背脊之处不知被什么东西扫过了一丝寒意。
“呼呼呼~”背后忽然骤起一阵寒风凛冽之声。
侯贵人只觉睡意全消,迟疑着回头。不知是在她转身的何时,那窗门又被风吹开了。微黄的烛影微微动了一动,然后被瞬间熄灭,室内忽然升起一阵诡异地蓝光,一阵的刺骨寒凉霎时袭来。
侯贵人摸索着床沿。看着窗外树影斑驳而动,一时有些心里发慌。
“我死得好惨~”不知从哪处飘来的声音,哀怨凄凉。
“谁?究竟是谁?”侯贵人底气一时间全然没了,那满室不知名的蓝光与此刻强大的恐惧感都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梦。
话音未落,窗外树影之间似乎飘过一个黑影,掠过窗帷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踪影。
满室诡谲的蓝光,侯贵人早已大惊失色着蜷缩在了床脚:“来人,来人啊,来人啊!”
“啊——”窗外忽然现出一个长发遮面的头部,侯贵人惊叫出声。
“娘娘,娘娘?”宫外值夜的锦儿正在睡梦之中,忽听自家主子尖叫之声,忙忙拿着宫灯进来,宫灯下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自家主子此刻窝在床脚的样子。
锦儿将内室的烛光重新点亮,再靠近了侯贵人这才感觉到自家主子此时竟是瑟瑟发抖:“娘娘您怎么了。”
“窗……窗外有人……”侯贵人的头忽然狠狠靠进了锦儿,然后死命指着窗口方向。
“有人?”听到侯贵人这样说,再觉自家主子的恐惧。锦儿也不禁心里多了些寒意,却仍是大着胆子颤巍巍地看向窗口。
侯贵人口中喃喃自语:“她在看我,她在看我。”
锦儿虽是心中害怕,可在瞧见窗口只是一片树影的时候,然后怔怔轻拍了拍侯贵人,“娘娘,没有,什么人都没有。”
许是怕极,侯贵人仍是畏缩在锦儿怀里:“有人的,闻到了们,有一股焦味儿,为什么会有焦味儿?”
焦味儿,空气中确是还弥漫着些许焦味。
“娘娘忘了,是清音阁……”锦儿悄言安慰着。
“不是!”侯贵人厉声喝道,言语间难掩的恐惧感,“是她身上的气味,是她身上的气味!”
锦儿忽然被侯贵人吓着了,试探着问道:“娘娘,你是不是做了噩梦?”
“噩梦?”侯贵人痴痴仰头,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