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将火候把握地正好,既能断了戚妃立后之路,又能让佟雅鱼依旧受制于戚妃。戚妃性子高傲,定会想着法子报这一箭之仇。
这样想着,霍妫手中随意翻过胡太医的医典,一页上写着宁嫔的医册,宁嫔自入宫以来多年的医册。除却四年前在宫中销声匿迹前大病一场之外,身子一直康健。
又是四年以前……
霍妫感慨一声,才觉当年的事情托却巧合,实在还有很多她看不清的。
“主子你看!”称心忽然压着一道声音惊道。
霍妫骤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然翻了页。而令称心大惊的一页上,是文瑰玉也就是她失忆前的医册。
瑰玉夫人……一眼扫下去,几无病痛。“元年四月十四,瑰玉夫人小产。”当中一行字在一排排的“康健”中尤其显眼。
霍妫心中顿时一阵抽动,元年四月。
元年四月,瑰玉夫人小产。霍妫整个人僵在原处,脑中阵阵回响着这一句话。她原来……是有过身孕的么?
猛然反应过来,再翻开宁嫔的医册,宁嫔离宫前最后两道记录便是:元年四月十六,宁嫔心中郁结成病,药石难解;元年四月十八,宁嫔病有起色,离宫修养。
十四日她小产,十六日宁嫔大病,十八日宁嫔离宫。
的火,是在她小产之后,宁嫔离宫之前。短短四天,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四年前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信王到底隐瞒下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凌晨三点半。
第39章
霍妫一夜未眠,看着身畔躺着的这个男子,睡得安稳,呼吸均匀,精致的五官上薄唇轻阖。这个男子是大蜀的君上,天下的主人。手握乾坤,纵游四海。
是她还被唤作“文瑰玉”时满心满意爱着的男子。她为了他背离了父亲文锦言的期望,怀中满腔情意进了宫,成为他的女人就认为拥有了整个世界,得到了所有幸福。
她曾经怀过他的孩子,为他挡过剑也焚过身。而如今,她就这样看着睡梦中的他,却觉得这副面孔于她而言异常陌生。明明青梅竹马,却只有这半年的记忆。
那些记忆,她从不曾想过要找回来。可是看过了四年前的医册,她忽然很想知道。枕边这个对她万般宠爱的男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信王到底隐瞒下的事实是什么。
下意识抚过自己的小腹,这个地方,温暖平坦,从前却有过一个未能出生的孩子。
“醒了?”正失神间,身边的楚遇已然睡醒,看着霍妫的失神,道。
此刻天边只有几分尚未明朗的光亮,而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楚遇起身上朝的时候。
平素楚遇起身的时候霍妫尚且睡着,今早霍妫却眼神清明全无睡意。
霍妫透过些微的光亮,看着楚遇狭长的双目,试图看透他眼神最深之处,却怎么也瞧不清:“是啊,睡醒了便睡不着了。”
霍妫看到楚遇难辨的眼神,微微怔了,旋即敛了心神,扬了一抹甚是妖媚的笑意,手也环住了楚遇的臂膀:“嫔妾每每醒来瞧不见君上,失落得紧。”
“嗯?”楚遇狭目又眯了眯,似是奇怪。
“君上想见嫔妾自是方便,让福禄来通报一声便可,可嫔妾呢,就得等着君上得了空来瞧一眼。红颜白发一瞬,君恩移转,嫔妾自然失落。”霍妫一脸泫然欲泣,不甚可怜。
楚遇听罢,眼神停留于霍妫的神情,一副了然,终是无奈道:“想去君王殿没人拦着你,届时就让称心命人备轿撵,连路都不必走了。”
“轿撵?”霍妫秀眉微动,“君上真是说笑,这哪里是嫔妾的位分能坐的?”
“孤的环嫔还在乎位分了?”楚遇轻笑,“凡事有孤。”
霍妫听罢,却难得一本正经道:“宫有宫规。”
“宫规?风月台竟然也说起了宫规,成,不就是宫规么。”楚遇看着霍妫,用手指描着霍妫的眉眼,赏心悦目之后终道。
说罢,起身唤了福禄进来伺候宽衣。临走时方道,“再睡会儿吧,孤下了朝忙完便过来。”
“嗯。”霍妫手托着腮帮,笑着回应,模样如同一个小女人一般。
待楚遇离开,看着楚遇离开的方向,霍妫笑意一冷。各自不过逢场作戏,实在不必这样入迷。
……
百花亭中,那人如旧坐着,听称心说,每每这个时辰,他就坐在那里,似乎在等一个人。
霍妫知道,他在等谁。
缓步走到亭中,霍妫慵懒着脚步坐到了亭中石凳:“刚下了朝,人人都赶着回府找夫人,只有侯爷一人在这里。”
“他们要找的人在自家府里,而我要找的不在府里。”淮南侯楚扬见到霍妫出现,眼神中掩不住的喜色,只是很快又被强行压抑了下去。
霍妫自然知道楚扬的言外之意。其实简单如淮南侯,很多时候比之楚遇与信王更让她安心。至少那天扬州游船上,他可以为了她不顾性命就跳入水中救下她性命。
相信自己是文瑰玉的事实,唯独对着楚扬,她似乎可以放下些许防备:“宫里人多是非多,侯爷从来不怕?”
“从前就没怕过,若是怕,我此行也不会进宫了。”楚扬目光坚定看着霍妫,“知道我三年不来京城,每年信王都写信让我回京我都不回,而这次却来了么?”
霍妫坐在楚扬对面,看着楚扬眼神中的灼热,摇了摇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