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之后就是等通知,别以为放假了就是放松了,高二的暑假过的异常辛苦。除了每天去养老院看望外婆,那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不想让外婆觉得自己因为学习忽视了她。而且,进入高三之后,学业上肯定更加紧张,到时候想来看望她都没这个时间了。
外婆的病情有蔓延的趋势,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病情开始反复起来。医生对我明说,她的帕金森进入第二期,情况越来越严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认不得人了,让我做好这个心里准备。
听了医生的话,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的点头。其实心里倒觉得这么对她而言没什么不好,认不得有认不得的好处,她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可偏偏不好的事找上来。如果这样她能少点忧愁的话,我情愿她这么过。
偶尔会给母亲寄封信去,告知她外婆的情况,以免她担心。也许是好久没有见面的关系,她的模样,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记不得她最初的样子,每次想起她,都会觉得有一股血腥味,那种感觉在很久很久之后,直到自己生孩子时遇上难产,下身不停的留着血,拼劲全力才当了妈妈时才消退。那一刻,她的样子异常清晰,听说她生我时也是难产,相同的遭遇,让我忽然之间能够理解她了,她在当时那个年代,过得有多艰难。想到这,眼泪就落下来。
只是当时不知道,自己永远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
与外婆聊天时,她不经意的提起了张君涛,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记得那个张老师。她这么一说我倒仔细回忆了下,是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这次分班考试,与他是电话联系,听他的声音,似乎很憔悴的样子,可没好意思说声多保重的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上一次见他还是在过年时,他带着东西看望外婆,外婆对别的事记得糊里糊涂,却偏偏认得这个“张老师”,张君涛依旧没有说穿自己的身份,我也乐得这样。
那天回去的路上,他特意没有开车出来,而是意外的与我一同走了走。寒风中,没有多说几句,他只是让我好好用功读书,别忘了自己的承诺。我用力的点点头,当时总觉得他的样子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到今天,我依然不明白,当年那么不可一世的张君涛,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究竟是yù_wàng毁灭了他,还是权力。
只清楚一点,这件事的开端,是因我而起,这份情,这辈子,终究是还不了了。
因为有了学习的压力与任务,因此这个暑假几乎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直到开学也没有同李艳见上一面。到了高三,自己将念文科班,仍旧与赵圆圆一个班,想着有她在,心里安定不少。
张博的信件在开学当天送到,收到信时心情莫名有些激动,想着也有段时间没有同他联系了,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怎样?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信中他简短的问候了一下,顺便告我他的一些计划与安排。在国外读书,由于国内的基础打的好,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三年的课程用了两年就全部完成了,这次也已经收到了美国常春藤联盟的介绍信,让他去康大念书来着。他呢也去注册了下,攻读医科,但是要在一年后才开始念。原因之一竟然是这两年学习的太过辛苦,要去外面走走看看,他母亲自然是依着他,让他自己环游世界去了。
他也真够折腾的,偏偏打算去非洲那么远的地方。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到了机场,马上就要出发了。合上信封,能够想象一个自由的灵魂在天空下翱翔,连呼吸都是清澈的,一想到这些,心中便有些不平,可那又怎样,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有一点很明白,我跟他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信的最末提到了他父亲,大概是最近生意周转不灵,他特意跑了趟加国,同他母亲见了面,至于聊些什么,他也不甚清楚,更不想知道。
看到这里,心中忽然紧了紧,张君涛去了加国,怎么会,要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以他这样骄傲的性格,怎会放下身段去加国问前妻要钱呢?莫不是真出什么事了吧。看完这封信,心里有些忐忑起来,一整天的课下来,也不知道老师都说了些什么,只想寻思着等会去见见他。
到了下课的时间,第一个冲了出去,一路上,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一桩一桩。觉得可悲的是,自己这半年多来竟没有跟他有过什么交集,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学习上。
到了门口,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还是那个门卫。他看到我来,还招呼了一下,“小姑娘,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最近怎么不来了呀?”他熟悉的语调没有任何不妥,一时间,倒有些放心了。我冲他点头微笑,“最近学业很忙,所以才没来,张老板在吗?”
“在呢,你去吧。”他给我指了指远处的车,示意我人就在办公楼里,我对他笑笑,心里轻松不少。
办公楼下,依旧停着他那辆进口车,心情稍稍平复了点,车还在,说明情况还没怎么坏。
推开门,那个秘书小姐也在,她见了我,朝我恭敬的点了点头,用手指往里指了指,我顿时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去。
轻轻扣了扣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还是当初那个语调,没有一丝的犹豫,刚毅,直接 ,正如他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