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很快便为我端来了咖啡,我轻轻押了一小口,很苦,一股苦涩的味道在我的舌尖蔓延开来。见我蹙了下眉,他这才说到,“怎么,咖啡不好吗?”
听到他说话,一开始我也有些惊讶,可我还是很镇定的回答,“第一次喝咖啡,想不到是这个味。”
他听了,倒也是一愣,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实诚。接着,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不依不饶的看着他,当即,他笑了。
“小姑娘,我记得你,那天,呵呵。是张博的同学吧,你来找我什么事啊。”他脸色明显缓和,笑着问我。
低头犹豫了一下,因为紧张,两只手死命的握住膝盖,“我外婆住院了,急需要钱,张老板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借我点。”
他当即没有说话,只是打量我一番,“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找你亲戚呢?我跟你非请非故,何必要帮你这个忙呢?”
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些不乐意,我也不恼,只是语气更加缓和。
“问过了,舅舅那里不方便,我母亲”提到母亲,我使劲的咬了下嘴唇,“我母亲在吃官司。”
“哦,”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可是,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呢?”
听到他漫不经心的说这些话,心里有些恼,可还是抑制住自己,“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您是我认识的,唯一有能力帮助我的人,请您借我点钱”没钱低头矮一分,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把称呼尊称为“您”了。
他干笑几声,“小姑娘,你虽然跟我儿子同年,但我却觉得,你比他成熟多了,那小子,被他母亲宠坏了,就是个混小子。”这是我这半年多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谈起张博,更加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听到他父亲的评价。
接下来的话,让我安心许多,“钱的事呢,你就不要着急了,我会帮你弄好的,这些钱,你先拿去用,不够在跟我讲。”说罢,他从书桌里拿出一叠钱,我一看,至少几千块有了。心,当即就安定了。
他担心我一个人拿着这些年不方便,特意派了司机,送我去的医院。进了医院,办好了手续,走到急诊室,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静下来时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后背满是汗水,刚才,不知道刚才在那里自己是怎么支撑过去的,只知道,钱,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现在将来还是以后。
一直都是。
舅舅那天夜里还是赶来了,他来的时候外婆还没有醒来。他问我,“晓晓,钱的事,还差多少?”
我看着他一脸的懦弱,不忍对他发火,“差不多了舅舅,钱的事都解决了,那你别担心,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舅妈知道了就不好了。”也许是最后一句话伤害到他的自尊了,他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嘴唇挪动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等外婆醒来后,我会告诉她你来过的。”
听了这话,他的脸色有所好转,临走时,硬塞给我几张邹巴巴的钱,“这些给外婆买补品吃。”他朝外走去,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症,现在他走路仍旧有些高高低低,常年的劳累使得他看上去更加苍老。
我摊开看了眼他给我的钱,上面满是污垢,这些钱大约都是他平时省下来的,上面依稀可以看得到有小朋友的名字写在上面,估计是交学费时老师统一通知的,避免以后的麻烦。我看到上面的名字------叶玲。
叶玲,你是否有个幸福的家庭,不像我一样为了生活而奔波呢?
想到这里,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一滴两滴,像是在述说着不平。
第九章 帮助
外婆当天晚上就醒了,看到我,不知怎的好像松了口气。她拉着我的手,艰难的说了几句话,“晓晓,别怕,外婆没事的。”
我沉默不说,只是点点头,让她少说话。她看着我,笑了。
第二天、第三天,连着几天外婆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医生告诉我,外婆的病没什么大碍,平时只要修养妥当,是没什么问题的。坏就坏在她现在有轻微的帕金森现象,现在还可以用药物治疗,可这只是延缓而已,并不能起到根除的作用。总之一句话,外婆接下去最好有人好好服侍,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医生的话让我沉思许久,外婆年事已高,单靠她的退休金是难以为继的,可接下去正是花钱的时候,现在有了一笔急救款,可是以后呢?拿什么来过下去。虽然不想面对,可这些问题总不会自己消失。
我曾经以为痛苦的极限是痛哭,经历过才知道,痛苦的极限是无泪。因为,早已不知道怎么该流泪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外婆还在身边陪着我,为了这,也得坚持下去。不清楚坚持的意义,可更加害怕对现实妥协,现在的我,面临的是一道单选题,而答案只能是坚强。
外婆在医院住了些时间,好在有张君涛的资助,白天请了个护工看护外婆,傍晚放学过来陪她。外婆住院的这段时间里,班主任来过一次,赵圆圆也过来过,李艳更不用说了,周末两天她几乎一直跟我在一块。唯独没有见到舅舅舅妈的身影。我知道外婆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总归有些期待的。我告诉外婆,舅舅这些天工作很忙,他来过几次,不过你就是睡着了,也不好吵醒你。
“哎,下次他再来,你一定要叫我起来”。外婆毕竟年纪大了,连这样的话也没听出来,我讪讪的敷衍着。那时候,我哪里知道,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