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长的宿所位于东福寺。
公方义昭的宿所则位于清水寺。
这一天,京师街道上一片死寂。
没有谁敢来看新霸主的模样,大家都担心这位新入侵者会给予他们比木曾义仲更严厉的暴行,因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反正这是京师,只要谁武力强大,谁就有资格控制它;不过近四百年来,一直都是由近江源氏的六角、佐佐木及新兴势力松永弹正久秀等人所控制。
当松永弹正久秀袭击足利义辉将军之后——
“啊!这真是我们的将军啊!”
他带着足利义荣来时这么说道。
“力量才是这世间唯一可靠的东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家也都只有默认了。
然而,对于六角和佐佐木,织田军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便攻灭了他们。一听到织田军来了,大家公认是天下最具实力者的松永久秀,也急急忙忙地逃到大和的信贵山去了。由此可以看出,连他也觉得信长的可怕性不同于一般哪!
入京的第一夜在宁静中过去了,第二天虽然有人悄悄地打开大门,但仍然是在不安中度过。
这样过了九月二十八日之后,京师街道两旁的人们纷纷打开门户,彼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怎么样?有没有女人或家产被夺的事情发生啊?”
“嗯!好像没听说耶!这四周太安静了,反而使人觉得有点奇怪。”
“搞不好事情根本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织田军的纪律也许相当严明呢!”
“说得也是,竟然没有人侵犯女子,这可真是一件罕有的事情哪!”
“嗯!还听说自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士兵抢百姓的东西,都是拿钱出来买!”
“真的?这真是一件怪事啊!不管什么样的军队进来,通常第一天都会发生暴行啊!”
第四天之后,这些传言有了更大的转变。
织田的军队不仅没有强j妇女、掠夺财物,还将所有街道收拾得干干净净。以往暴尸于破屋之中、无人收埋的尸骸,也都由他们收拾干净了。
读者看到这里,应该可以回想到当初信长第一次上洛时的景象——他摇晃着铛车慢步而行,使京师的人们大吃一惊。
那时候的他在拜访前将军义辉的室町御所时:
“在开始着手于政治之前,京师街道上的所有死尸必须先予以清除。”
他昂然说道,而现在正是他实践这句话的时候。
织田军非但没有杀害无辜百姓,还将已经发臭的尸体收拾得一干二净,这使得人民对他的看法完全改变,进而非常拥戴他。
“你们听到了没有?信长先生不同于木曾义仲耶!上至大臣、大将,下至无名的贩夫走卒,所有人都可以到他住的东福寺去拜访他,他也一定会接见每一个人,问他们是否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询问他们的行业情况,听说他是个相当和善的人!”
“是真的吗?”
“真的耶!而且还听说西阵附近的纺织业及地下钱庄的人都去了。信长告诉他们,大家都是京都的人,这里是大家的共有之地,所以希望他们努力织出更漂亮的布让大家穿,共同努力使京师更美丽。”
“真的?他真的要使我们的京师变得更美丽吗?这个殿下实在是个比我们想象中还优秀的人啊!”
“对啊!关于这件事情,以前那些因为京师沦陷而逃离的公卿们,在听到信长先生回来的消息之后,也都要陆续回京了!”
“真的吗?那些公卿大人们又要回来认取他们的领地了吗?”
“在禁里有好多人去向他献礼物呢!”
“好!那么我也要回去告诉我们那条街的人,我们也应该派代表去拜访他才对!”
“是呀!是呀!我也要去告诉其他人。只要能一睹他的风采,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得也是!他是前所未有的人物,而且拥有一支前所未有的精兵,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就在这些传言之中,信长的名声在京师里扶摇直上。第四天之后,前来东福寺拜见信长的人在门前排成了一条长龙。
“借过!借过!请让我过去!”
好不容易才穿过这条队伍的信长使者菅谷九郎右卫门回来之后,信长也正好从客殿退下来,他对着正在擦汗的九郎右卫门问道:
“怎么样?在所分配的那些住舍里面,有没有人违反军令呢?”
“没有!一个也没有!”
“好!那么也没有人做出像木曾义仲那样不好的事情来吧?”
“那当然!殿下和义仲是不同的。”
九郎右卫门一边擦着汗一边回答道。
“什么?你说我们不一样?”
“是的!一旦殿下说要斩,就一定会杀,因此谁都不敢违背你的旨意!”
“没有人对妇女、小孩子施暴?也没有人抢百姓的东西吧?”
“是的!就如当初你所下的命令一般,士兵们都相当遵守军律,而市民也因此非常感谢。”
“好!三好、松永那些鼠辈想要看着我们的军纪败坏,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