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跳舞,她只是坐在那里,亚麻色礼服,金色腰带,嘴角一点细微的笑,不需要任何其他东西了……像她说的,这已经是一副漂亮的构图。
漂亮极了。
然而,如果说那一晚还只是“惊艳”,是“欣赏”,那时候极快的心跳还可以被他努力忽略,可今天的她……那样的一个笑容……
——他第一次知道,那个直来直往的【天晴】,那个不好捉摸的【天晴】,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在为一个喜欢过爱过的“朋友”而温柔微笑的天晴。
不知道为什么,景博突然有些想叹气。
他一直试图为“天晴”做出一个明确定义,想了很久,一直在想,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承认,这道题……暂时无解。
教授只能用一个比喻来说明自己的短期结论:
——天晴,像是酒。
开封之后香气浓郁,第一口口感强烈,第二口慢慢回甘,第三口绕舌不去,然后慢慢地……不能停止。
——这是一个像酒一样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让人长醉不醒。
景博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很可惜,他意识到的时机似乎还是晚了。要知道,教授的酒量一向不怎么好,不知道有没有喝完一杯……他已经微醺了。
****
某种意义上,卢大小姐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她觉得自己心里其实住着一个纯爷们,所以必要的时候就会去唤醒他,然后瞬间变身【铁血·女汉纸】,握拳迎接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挑战。
——来战啊!岂可修,有本事就来战啊!!
嘛……虽然很奇怪,但是,大概就是这种状态没错了。
一直以来,卢大小姐都是一个很会给自己打鸡血的聪明人。
现在那位少爷病了,卢大小姐不会说自己没被影响,但是跑过山了,发泄过了,也回忆过往事用来自我治愈了,现在就该打起精神,好好应付接下来的事。
于是,这之后的某一天,卢大小姐起得很早。沈大律师揉着眼走进厨房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把煲好的粥装进保温盒。
“亲爱的早安,么么么么哒~~”
沈大律师脑子还有点迷糊,本能地扑过来左抱抱右抱抱,然后习惯性调·戏:“亲爱的在做什么?好香好香啊,是给我吃的吗?我家亲爱的真是贤良淑德,持家有……咦?”
等等……
好像,不太对?
沈大律师看看被自己扒着肩膀的人,再看看还在冒热气的粥,人瞬间就清醒了:“……亲爱的?”
她家真爱的生物钟怎么了?居然会这么早起……艾玛,今天难道是要下雨了吗?→ →。。。
“嗯,其实是有点事。”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卢大小姐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今天是下午的课,我现在出去,中午就不赶回来了。”
“……嘤……”
沈大律师立刻捂着脸呜咽,“亲爱的又要留我独守空房了吗?嘤嘤嘤,亲爱的你最近对银家好冷淡,吐艳啊思密达,坏银……”
“……”
真是够了。
卢大小姐有点头疼,可到了最后,还是伸手给这只顺顺毛:“乖,我真的有事,你自己好好玩,好好看家。”
乖…
看家……
这种老夫老妻一起过日子的节奏……我去,瞬间就治愈沈大律师了好嘛给跪了!
沈大律师当场满血复活,这还不算,她整个人都开始往自己真爱的身上蹭:“亲爱的,来,为了安慰银家,酷爱给银家一个早安吻~么么么么么哒~~╭(╯3╰)╮”
“……”
……真是够够的了……
卢大小姐终于甩手走人。
目的地就不用说了,当然是某位少爷正在就诊的私人医院。
看着手里的保温盒,说真的,卢大小姐觉得自己很傻很二不解释。
她心里清楚,像这种平凡得跟路边摊没差别的白粥,那位少爷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喝了。她煲了一整个早上,十有八·九是在做白工。
可是没办法,之前见他的时候,明明离上次在泰国见面还没有多久,那位少爷却已经瘦得不像话,人坐在那里,连呼吸都安静到虚弱的地步。他们在静吧坐了很久,他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卢大小姐不用想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心情,就算是满汉全席摆到面前,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胃口。
可她却不能不做。
其实大小姐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做点好菜,或者加点什么中药材进去……可她又不是医生,不懂这些,胡乱带东西给他吃的话,万一害到那位少爷怎么办?
昨晚琢磨了好久,卢大小姐最后才决定这么做。
会拎上一份白粥去看他,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打什么主意。
——说白了,那就是在仗着人情债。
大小姐就算空着手过去也没什么,反正那位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但是,她现在带上了自己亲手做的粥,到时候想想办法,或许那位少爷还能给她个面子,好歹吃一点……
“……身边一堆奇葩……再这么下去,我早晚会未老先衰而死的……”
卢大小姐下意识嘀咕了一句。
“那个,小姐,请问您刚刚有说什么吗?”身边的小女生疑惑地看着她。
卢大小姐的视线有点飘忽:“不,没什么……我是说,请帮我把这束薰衣草包起来,麻烦了。”
“好的,请稍等。”
大小姐打算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