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是贝特!”
杰克转过脸来,只见面前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正开朗地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她身上透出一种啦啦队长独有的热情,极富感染力。头发烫得笔直,从她脸上四面伸出,就好像带了静电似的。
杰克作了自我介绍,立刻让贝特那毫无做作的谈话给迷住了。她可以算杰克遇到过的最友善的女性之一了。
“好的,你肯定不是来这儿聊天的,”贝特说道,“我知道你对苏珊娜·哈德的革兰氏染色液感兴趣。走吧!它止等着你呢。”
贝特几乎是抓着杰克的衣袖,把他拖到自己的工作地点。她的显微镜平台上已经放上了哈德的切片,灯光也调好了。
“你就坐那儿,”贝特一边说,一边示意杰克坐在她的凳子上。“怎么样?够矮了吗?”
“恰到好处,”杰克说道。他倾身朝前,往目镜里看去。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适应了。这时,杰克可以看到片子上布满带有红色斑点的细菌。
“注意这种微生物具有什么样的多态性,”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杰克抬起头来。原来是里查德,那名技术员冒了出来,就站在杰克的左边,几乎挨着他了。
“我本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杰克说。
“不麻烦,”里查德说道,“说真的,我对您的观点很有兴趣。这个病例我们还没有作出诊断。什么都没有长出来,我想你是知道的,鼠疫测试是阴性。”
“我听说了,”杰克说着,把眼睛再一次凑到显微镜上,又观察起来。“我认为你用不着考虑我的观点。对这个东西我可不如你们在行。”
“可是你观察过多态性?”里查德说。
“我想,”杰克说道,“它们是一些极小的细菌。其中有些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球形,我是不是看见它们了?”
“我相信你一点没看错,”里查德说,“这一个比你看见的鼠疫更具有多态性。我和贝特怀疑它是不是鼠疫的原因就在这里。当然,直到荧光抗体测试呈阴性之前,我们也没有把握。”
杰克从显微镜上抬起头来。“如果这不是鼠疫,那你认为是什么呢?”
里查德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我不知道。”
杰克将目光转向贝特。“你怎么样?想不想冒冒险?”
贝特摇摇头。“要是里查德不想冒险,我也不。”她颇有外交风度地说。
“就没有人敢猜一猜?”杰克说。
里查德直摇头。“我不敢。我每次都要猜错。”
“你鼠疫可没猜错。”杰克提醒他。
“那完全是运气好。”里查德的脸红了。
“这儿是怎么回事啊?”室内响起一个愠怒的声音。
杰克朝另一个方向调过头去。说话的人是出现在贝特身边的化验科长马丁·切维。他伸开两腿站着,手背在身后,胡子直抖。他后边是马丽·齐默曼大夫,再后头是查尔斯·克利院长。
杰克站了起来。化验科的几位技术人员偷偷地直往后退。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这位化验科长显然很生气。
“你是在这儿执行公务吗?”马丁问,“如果是的话,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连普通的礼节也不讲,不到我办公室去,却偷偷溜到这里来了?我们医院正在发生一场危机,这间化验室就是危机的中心。我不能容忍什么人都来插一杠子。”
“哇!”杰克说,“别生气。”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一招,尤其是来自马丁,他昨天还是那样友善。
“用不着你说别生气,”马丁厉声说道,“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不过是在干活,调查凯瑟琳·穆勒和苏珊娜·哈德的死因。说真的,我还以为我考虑得相当周到了呢。”
“我的化验科里有什么得由你来找?”马丁问。
“我只是看看你这几位干练的工作人员做的革兰氏染色液。”杰克说。
“你的公务是调查死亡原因和方式,”齐默曼大夫挤到马丁的身前,说道:“你已经查过了。”
“还没有查完,”杰克纠正道,“我们还没有就苏珊娜·哈德的死亡下诊断。”他回敬着这位传染病科科长那锐利的目光。由于她没有戴上昨天戴过的面具,杰克可以细细端详她那张嘴唇很薄的脸有多么严肃。
“你是没有对哈德的病例作出明确的诊断,”齐默曼大夫也纠正说,“但你已经作了一个致命性传染病的诊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认为就足够了。”
“足够从来就不是我在医学上的目标。”杰克说。
“也不是我的,”齐默曼大夫反唇相讥,“既不是疾病控制中心的,也不是市卫生局的,这几个部门正在积极调查这一不幸事件。你的光临纯粹是在破坏。”
“你真的相信他们不需要一点帮助?”杰克忍不住话中带刺地问。
“我倒要说你来这儿不光是搞破坏,”克利说道,“事实上,你明摆着是在造谣中伤。你很快就能从我们的律师那里听到这话了。”
“哇!”杰克又来了这么一句,一边抬起双手,仿佛是在抵挡一次外来的打击。“我至少还听得懂破坏两个字,可造谣中伤就滑稽了。”
“这不是我的看法,”克利说道,“供给中心主任说你告诉她,凯瑟琳·穆勒是在工作中染上病的。”
“这还不能成立。”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