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心潮翻滚,不觉放慢了脚步。苏珊娜·哈德只在医院呆了一天就出现症状。既然鼠疫的潜伏期一般认为最少也有两天,这就是说她住院之前已经受到感染了。杰克又走回詹尼丝·贾格尔的办公室。
“还有一个问题,”杰克叫住了她,“你是不是碰巧知道,那个叫哈德的女人这次住院以前去那家医院看过门诊没有?”
“她丈夫没说,”詹尼丝说,“我特意问过这问题。她明摆着讨厌那家医院,非得到最后一分钟才去。”
杰克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神情更加忧虑,他转身再一次朝鉴定室走去。这一资料使情况变得更加混沌不清,他顺理成章地认定,这一次几乎是在两个也许三个地点同时发病。这不大可能。另一种可能性是,它的潜伏期特别短,不到24小时。这可就意味着哈德是在医院传染上的,与他对诺德尔曼以及穆勒的猜测相吻合。这种想法的问题在于,这表明存在着大批强烈的传染剂量,这一点看上去也不大可能。说到底,一条通风管里能有多少带病老鼠同时都在咳嗽?
一进鉴定室,杰克一把夺过文尼手里的《每日新闻》体育版。搞得他一脸的不高兴,又拽着他走到解剖台旁边。
“你怎么起得这样早?”文尼大为不满,“就你一个人。你从来不过日子?”
杰克用凯瑟琳·穆勒的病历捅了捅他的胸口。“记不记得住这句老话,‘笨鸟先飞’?”
“哦,恶心,”文尼说。他接过杰克手里的病历,打开来。“我们就先做这一个?”他问。
“我们不妨从已知过渡到未知,”杰克说道,“这一个的荧光抗体鼠疫测试呈阳性,你赶紧穿上隔离服。”
一刻钟后。杰克开始解剖。他用了不少时间做外部检查,寻找蚊虫叮咬的痕迹。这活可不轻松,44岁的凯瑟琳·穆勒身体超重,身上有几百个黑痣、雀斑和其他小一些的皮肤斑点。杰克没有发现一处可以肯定是蚊虫叮咬的,尽管有几处伤口看上去有点像。为了保险,他为这些地方拍了照片。
“身上没有坏疽。”文尼说。
“也没有紫癍。”杰克说。
到杰克开始进行体内检查的时候,又有好几名同事走进解剖室,一半的工作台已经用上。有些人议论说杰克快成本地的鼠疫专家了,杰克没去理他们。他全神贯注,旁若无人。
穆勒的肺与诺德尔曼的十分相似,严重的大叶肺炎,实变,早期器官坏死。这个女人的颈部淋巴以及气管淋巴结也普遍感染了。
“这和诺德尔曼一样糟,也许还要糟一些,”杰克说,“真可怕。”
“不用你说,”文尼说道,“这些个传染病例,害得我都想改行搞园艺去了。”
杰克就快结束体内检查了,这时,卡尔文走进门来。谁也不会看错他那魁梧的身影。和他一块来的人个头只有他的一半。卡尔文直接走到杰克的解剖台前。
“有没有异常情况?”卡尔文弯腰查看着盛内脏的盘子,一边问。
“内科方面,这一个是昨天那个病例的翻版。”杰克说。
“好,”卡尔文直起身来,接着将客人介绍给杰克。这位是克林特·阿贝拉德,市里的病理学家。
杰克分辨得出此人突出的下巴,但由于塑料面具的反光,他看不见对方那双松鼠一般的眼睛。他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还像昨天那样火气冲天。
“宾汉大夫说,你们两位已经认识了。”卡尔文说。
“一点不错。”杰克说。那位病理学家没有反应。
“阿贝拉德博士正在尽力查找这次发生鼠疫的根源。”卡尔文解释说。
“太好了。”杰克说道。
“他来我们这儿,想看看我们还有没有重要的资料。”卡尔文说,“或许你不妨谈谈你的阳性发现。”
“非常乐意,”杰克说着,开始进行体内检查,一边指出皮肤上他认为可能是蚊虫叮咬的反常部位。接着他讲述了全身的体内病理,重点放在肺部、淋巴、肝和牌。整个过程中,克林特·阿贝拉德一言不发。
“就是这些了,”杰克做完了内检,说道。他把死者的肝放回盘子里。“您看得出,这一个和诺德尔曼一样严重。难怪两个患者都死得那么快。”
“哈德怎么样?”克林特问。
“她是下一个。”杰克说。
“我看一看不介意吧?”克林特问道。
杰克耸了耸肩膀,说,“那得问华盛顿大夫。”
“没有问题。”卡尔文说。
“我可以问一句吗,”杰克问,“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这次的鼠疫是从哪儿来的?”
“还没有,”克林特说,“说不上来。”
“任何想法都没有?”杰克问道,一边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里带刺。
“我们正在这一地区的啮齿动物群落里查找鼠疫。”克林特屈尊降驾地说。
“好主意,”杰克说,“您是怎么做的?”
克林特犹豫起来,就好像不愿意泄露国家机密一样。
“疾病控制中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