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安全保卫措施让人意外的松懈。这一路过来,除了在进门的位置见到了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员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交谈之外,直到我找地方像其他人一样盘腿坐下,都没有人对进入这里的披袍人员进行任何检查或者盘问。
在蒲团上和其他人一样盘腿做好之后,我再一次确认了火苗的位置,此刻那名白衣女人正在二楼舞台后方的某个房间内来回移动,似乎是正在忙碌着处理什么事情。
之后的十多分钟里,大厅中以及二楼两侧的回廊,又陆陆续续的涌进了数十人。如此一来,看上去并不太大的阁楼之中最终聚集了将近两百人……这有些错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之前这座山庄给我的感觉颇为空旷。跟着那名一直怂恿我报名的白衣女人在院落中转了一圈,当时基本都没看见什么人,而此刻这里的众多听众,却仿佛是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接着,我又有了新的发现。此刻坐在阁楼之中的人员相互之间除了临近的数人之外,多数人彼此之间似乎都显得有些陌生,而且人员之中分成了两种。一种便是我这样的,披了袍子,位置比较靠后的人员,而在前排和二楼两侧回廊就坐,靠近舞台的这些人,除了和我一样披了类似于浴袍的这种长袍之外,不少人脸上都佩戴了各种各样的面具……
就在我不明就里的时候,前排两名人员的窃窃私语似乎是解释了我心中的疑惑。
「……前面这些人戴面具什么意思啊?也不怕冒犯了仁波切。」
「虚,小声点……人家戴面具,自然是得到了仁波切的许可的!」
「是么?那我们要不要也戴面具啊?」
「……我们这些人戴面具干啥啊?得……我告诉你啊……听邹教练说,前排就坐的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不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戴了面具掩饰身份。」
「……原来如此。……仁波切居然能允许他们这样?就算他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在佛祖面前,人人平等,戴面具,难道不是对佛祖不敬么?」
「话不能这么说了……达耶。仁波切说过,人只要有一颗虔诚向佛的心,佛也会体谅他的为难之处!达耶。仁波切是有大智慧的,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原来如此……看来戴了面具的这些,想必应该都是在本地或者社会上多多少少有些知名度或者社会政治地位的人员了。这其中,恐怕不少都是和马屁精一样的党内「领导干部」吧?如此一来,戴面具也就不奇怪了。毕竟党章明确规定党员禁止信仰宗教……」
我的嘴角自然而然的翘了起来,心里不禁对这些戴着面具的家伙产生了一种鄙视。马屁精和张露他们四个人此刻十有八九便存在于那三、四十名戴了面具的人员当中……此时,我注意前排某个戴着面具的人回头再向后方张望。从发式和体型来看,似乎是个女人,我不确定是不是张露,随即将头低了下来。
不过低下来后,我的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坐在我背后侧面的人似乎有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而且此人的行为举止在我看来颇有些怪异。
坐在大厅中的人员有的彼此私下交谈,而有的则在闭目养神,不过更多的人员则是在轻声念诵经文,显得极为虔诚。不过大多数人都和此刻的我一样,低着头。而坐在我身后侧面的人却一反常态,挺着胸口,探头探脑的,正在不断张望着在前排就坐的那些面具人。
我斜着眼睛反复瞟了他好几下,脑子里猛然间想了起来……
「这家伙不是我和赵勇毅在皮革厂碰到的那个什么私家侦探杜金龙么?他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楞了楞,正打算转身揪住他问个究竟时,厅堂之中响起了一阵带有浓厚印度风情的乐曲声响。
音乐响起的同时,大厅中瞬间变的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此刻的行为,不约而同的抬头,朝着大厅正前方中央的舞台上望了过去。
四名身着藏式服装的女性从舞台上方两侧的房间内走了出来,双手合十,仪态庄重,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步步的沿着两边的楼梯走到了舞台两侧,站定之后,开口随着音乐声又像是念诵,又像是歌颂一般的开口吟唱了起来……
她们吟唱的同时,乐曲声发生了变化。她们吟唱的似乎是最近一名叫做摩洛洛的女歌手的最新音乐作品。这个摩洛洛据说对佛教颇有研究,还懂得梵语,自称将她对佛教文化的领悟融汇进了自己的音乐作品当中。其作品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和喜爱……比如我们编辑部那个从来看我不顺眼的李箐箐便是此女的超级粉丝。工作闲暇之余,经常在编辑部里播放如今台子上四个女人正在演唱着的叫做《天地滋养》的这首歌曲……
受奶奶的影响,我对于音乐多多少少还是比较喜爱的。青年时代喜欢通俗和流行音乐,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的我更喜欢的是欧洲古典乐曲,比如肖邦、比如贝多芬。对于如今这首据说是蕴含了佛教宗教文化内涵的《天地滋养》是不太感冒的……倒不是说我对带有宗教色彩的音乐有多排斥,而是这首歌拖声拖腔的那种乐曲旋律让我始终感觉有些故弄玄虚……
正当我无奈的皱起眉头忍受这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