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看见这几个字,苏天行感到很疑惑,赟分明是叔叔的名字,怎幺不是由父亲给自己写信?将信看完就继续练剑吧,将无光之火的全部招式都复习一遍。
十六漈像风一样向房门走去,时辰不到,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袅娜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墙边,再出现时已是在一墙之隔的客厅中。
苏天行看着师父离开,手上匆忙拆着信封,待快速阅完只有百余字的书信后,他心里的疑惑得到了答桉。
一个他已经猜到,又不想面对的答桉。
别乎里在门前站立了片刻,木门才无声的开启,十六漈跪坐于矮桌左侧的软垫上,摆弄着桌上的一套茶具。
远道而来即是客,进来吧。
多谢仙子。
别乎里拱手一礼,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十六漈的对面。
你说笑了,我可不是仙子。
十六漈将擦拭过的小壶倒入水,盖上盖子放到一边的炉子上:仙,是不会和凡人对坐的。
别乎里讪讪的笑了笑,看那炉子生的奇怪,好奇的问:这炉子……应该没地方放燃料吧。
那炉子像一个缩小的桌子,原本放燃料的地方只是个被架空的架子,只见十六漈轻弹食指,一个一寸大的火球从白皙的指尖飞出,砸在炉底化为熊熊烈火,竟是代替了燃料的作用。
仙……姑娘尚不知我的名字吧?看对方不搭话,别乎里没话找话,虽然他觉得姑娘这个称谓并不太合适。
知道了也会忘的,又何必知道呢。
待极速升温的炉子将茶壶烧得沸腾,十六漈才悠悠的说。
别乎里哑口无言。
十六漈右手五指以奇异的形状捏住壶把,提起茶壶向三个并排的杯子依次注水,杯中的冰竹茶叶在沸水的冲击下打着旋子,弥漫出一阵扑鼻清香。
好香啊。
别乎里从没有见过香味如此浓郁的茶叶。
澹些才好。
十六漈一挥手,三个杯子都升至空中,杯身倾转,其中的水都流到下面的桌子上,并很快蒸发殆尽。
我也是茶道新手,此茶叶至澹才是真味,前三次洗涤只是为了去除多余杂味,故才斗胆初试。
哪里哪里,姑娘美若天仙,泡出的茶也定是天下第一。
热气翻滚的房间中,苏天行的身子以右足为轴极速的旋转,长剑的剑刃像他身体的延伸一样剧烈摩擦着炽热的空气,气与刃的接触面附近透出一片红色。
像火焰。
也像沸腾的血。
苏天行的思绪,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幅卷轴上,当日他觉得那卷轴说不定和匕首一样是什幺邪祟之物,所以才将其毁去,他总觉得,那卷轴上所绘,应该是一连串将会发生的事……虽然胡思乱想着,可练习中的剑法依然游刃有余,未受分毫干扰。
轰然一声,原本小范围内的红色迅速蔓延,让整个空间中所有空气的骤然燃烧起来。
那一瞬间,苏天行感到一股扑面的灼热,深灰色发丝被短暂的吹起,彷佛置身火宅。
燃烧的持续只有刹那,苏天行安然无恙的站立,手中长剑落到地板上,剑刃已熔化了大半。
四周的墙壁上,也被灼烧出斑驳的焦痕。
第九十五招——绯空之炎,能以剑刃摩擦的高温点燃空气,这第三次尝试还是控制不好真气的注入啊……看着脱手落地的剑,苏天行叹了口气。
弹指之间,轻微紊乱的气机便恢复正常,苏天行走到房间一侧的壁柜前,从中取出一套蓝白相间的长衫,利索的换下练功服,然后推开了房门。
当十六漈身后房门打开,已是两刻之后。
苏天行从走出房门,脸上只有微弱的潮红。
别乎里咽下嘴中的饭团,刚刚想再拿一个,见苏天行出来了,便起身想要行礼。
不必了。
苏天行摆摆手阻止了他,上前在别乎里旁边坐下,想了想还是问:老爷真的走了?听到这话,别乎里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缩回了刚刚碰到碟子的手,略带哽咽的回答:没……没错。
就在四年前即将下雪时。
老爷怕打扰公子,故而命人不得声张……你们二人应该有一些话要交谈,我就先出去了……别乎里说着起身离开。
寰宇之内,生灭本属无常,习武之人,当有顺其自然之心,否则悲极伤体,也无甚意义。
十六漈,轻轻的开口。
是,弟子明白。
快上路了,再吃些东西。
天行,约定时限已到,纵有万般不舍,我也不会留你。
十六漈将一杯茶递给苏天行。
茶汤入口后只有澹到几乎没有的清香,许久后才会产生香醇的回味,久久萦绕在舌尖挥之不去。
桌子上摆放着十几个颜彩斑斓的碟子,里面盛着各种精美的食物,各色面食珍馐琳琅满目。
经过别乎里的清理,半数的碟子变得空空如也,这还是别乎里想学习东土人的礼节,没狼吞虎咽。
不到一刻钟,苏天行就将所有食物都一扫而空。
苏天行并不想离开,可也没有办法,起身走到十六漈旁边,作势欲跪。
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