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们如此冥顽不灵执迷不悔,我只有用冷酷的现实来教她们看清楚男人,这是不是也算功德一件?
grace也不例外。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grace给我发了一条手机短信,无非是感谢我之类的话,大概是她问小康要了我的号码。
这是她逐渐信任我的表现。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聊得火热,她半推半就地应付着我时而含蓄时而露骨的挑逗,并自觉主动地告诉我很多关于自己的事。
她出生在风景秀美的武夷山,大王峰下,九曲溪旁,那些高大茂密的香樟树见证了许多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她是村里的金凤凰,高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并在大学里遇到了自己未来的丈夫。她毕业后就来到这个隶属泉州的小镇,结婚,生子,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孩子出世不久,丈夫就出国淘金,生活从此改变。
留洋赚钱本是福建沿海地区很多青年人的必然选择,把父母和幼儿留给妻子照顾,数年后衣锦还乡,再寻一门生意,就算不辉煌腾达,也可衣食无忧。她怀着希望左等右等,别人的丈夫寄钱的寄钱,返乡的返乡,自己丈夫却音讯全无。
没办法,她只有一手含辛茹苦拉扯孩子,一手惨淡经营小服装店赡养公婆,白驹过隙,五年寒暑。
她说:「我真的好累,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记得那天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她,直到她又发信息说「我真傻,你睡着了吧,晚安」才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然后彻夜难眠地回忆自己背井离乡的那些年,还有远在天边的母亲。
快天亮的时候,我又翻朋友圈,第一次发觉她眼神里的某些内容,似乎跟她光艳夺目的性感外表一样动人心魄。
同情?惭愧?我不知道,总之当时的情绪很可怕。
等第二天睡足吃饱之后,我英明地断定那情绪只是因为极度困倦而产生的幻觉。
是的,都是幻觉。
grace对我来说,只是一头身材相貌还不错的雌性猎物。
我是喜欢她,我喜欢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喜欢她挺拔白嫩的大长腿……
好吧,其实我也喜欢她的名字。
远芳。
不过我从来没这么称呼过她,我虽然无耻,但还不至于无耻到眼睁睁看着那些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去玷污美好的东西。
麻痹,我居然用了「美好」这个词??
算了,不管了,想不了那么多了!
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没有告诉grace,我两天前就来到了厦门,工作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明天,我打算开车几十公里到泉州去享受她美妙的ròu_tǐ。
当然,也许不只是这一次,yī_yè_qíng可以发展到多夜情,出差在外能有个相对稳定的女炮友,何乐而不为?
羞愧?
不,绝不。
我强迫自己压抑下刚才试图愧疚的可笑念头,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添加了一张吉米漫画——向左走,向右走。
(九)向左走,向右走
我坐在厦门机场的候机厅,看着他朋友圈里的更新信息,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d在一分钟前发布了一张漫画图片。
那是《向左走,向右走》里的一幅,男女主人公拖着行李箱,再次擦肩而过。
他并没有为图片发表任何注解,但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广州——厦门,厦门——广州。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纪念我和他在白云机场擦肩而过的这段缘分。
是的,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从一开始相信自己,到后来慢慢开始相信他,相信他对我越来越呼之欲出的好感。
我对他倾诉了很多,但绝不是全部。
五年来我看清了一个道理,这世界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它复杂、残酷、冰冷。
所以尽管我一直起早贪黑,小服装店仍然难以为继。
所以尽管我曾经以死相抗,还是被那个阴魂不散的流氓最终得逞。
在这个被百里远近的男人戏称为「寡妇镇」的地方,年轻女人被地痞土豪欺凌玩弄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不足为怪。
那个流氓做着不小的生意,在他眼里,占有我也是一笔生意。
我要忍辱负重,白天陪他出入应酬,晚上供他发泄yù_wàng;他每月给我一笔不菲的钱财,供我养活老少三口。
一星期前在广州,是我第一次陪他到外地谈生意,这个qín_shòu强迫我用身体贿赂客户。我誓死不从,于是自己跑回家。
我在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遇到了d,他奇迹般地带给我令人绝望的希望,在我面前本来已经别无选择的不归路上洒下一缕阳光。
但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昨天那个流氓威胁我说如果明天不飞到广州陪他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
向左走,向右走。
我微笑着轻拭屏幕,看着漫画中相行渐远的男女,心中默念d的名字。
钊,谢谢你,对不起,你让我心动,只可惜,我已经没有选择左右的权利。
一道闪电刺破夜空,汹涌的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面向跑道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上,彻底模糊了我的视线。
又是一个无人相拥的冷雨夜。
(十)冷雨夜
我躺在厦门某宾馆的大床上,看着她刚刚发给我的信息,心里郁闷地想骂娘。
在我刚刚兴冲冲地约她明天见面之后,grace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