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川闻言不答,只盯着丁寿看,看得丁寿心里发毛,「你盯着我作甚?」
「我在想以你这样的驴马大货去喝花酒,我得多花多少银子给你找姐儿。」白少川一本正经道。
一阵沉默,两人同时大笑,彼此关系仿佛更近了一些。
东厂探马流水般将消息报回。
未时,青城派元真至长风镖局,不一刻即出,面带失望。
申时三刻,荣王爷驾车从西山回京,参加小财神邓忍寿宴。
申时三刻,长风镖局少局主郭旭携神仙居清倌人楚楚道贺。
酉时二刻,有蒙面人夜探小财神府,被郭旭击退,已遣人追踪其来路。
酉时三刻,元真携青城八子于长街乔装设伏,不知目标。
在躺椅上假寐的丁寿睁开了眼睛,「今天这事越发有趣了,月白风清,白兄可有兴致随我赏月。」
白少川微笑道:「丁兄有雅致,川敢不奉陪。」
长街之上,清清冷冷,夜风渐起,两旁店铺都已关门歇业,一名紫袍男子背手踱步缓缓前行,一抹月光洒在身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银辉,更显得丰姿隽爽,风度翩翩,此人正是刚刚赴宴完毕的京城三少之一的长风镖局主人郭旭。
郭旭走到一个纸扎铺子前,铺子早已上板,铺外却又几个纸人未曾收回,他抬眼看了看天上圆月,轻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一首《生查子》吟毕,对着几个纸人道:「风吹纸不动,几位朋友扮的也是辛苦。」
「噗」、「噗」几声,纸人破裂,八名持剑之人破纸而出,长剑如毒蛇吐信,尽取郭旭周身要害,郭旭一声长笑,低头让过两柄长剑,侧身一转,闪过三把长剑,双掌一拍,将另两把长剑拍开,脚尖斜踢,逼退最后一把长剑,八人剑势受阻,略一停顿,随即又绵绵展开,只见繁星点点,寒气逼人,八把长剑组成一片剑网向郭旭罩来,郭旭浑不在意,展开身形,每次都在剑将加身时差之毫厘的闪开,转眼已近三十招,郭旭屈指将一柄剑弹开,一手反缠金丝,已将一柄剑夺到手里,反手便将失剑之人制住,随后一剑「迎风掸尘」刺入另一人肩井穴,「乌龙摆尾」逼开身后几人,转身手中长剑展开,如同疾风骤雨,片刻间已将其余六人一一制服,因不知来路,郭旭亦不是嗜杀之人,每人都是被他剑尖刺中穴道,无一死伤。
「啪啪」击掌之声响起,银须白发的元真踱步而出,「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郭u大少/u的」惊风密雨断肠剑「果然名不虚传,贫道青城山第九代弟子元真,早听掌门师兄夸赞郭u大少/u武功才智不凡,今日心服口服。」
郭旭收剑行礼,「不敢,原来是青城派的高人,这几位想必就是闻名武林的青城八子了,郭某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几位制住,真是得罪了。」
元真叹气道:「郭u大少/u宅心仁厚,今日却白白手下留情了。」
郭旭诧道:「此话怎讲?」
「我和这八位师侄都中了剧毒,内腑已烂,靠本门秘药」三蟾百草聚命丹「激发潜能,如今他们已油尽灯枯。」话音未落,被制住的八人俱都倒地而亡。
郭旭大惊,「道长……」
元真摇手阻止郭旭话语,「贫道有一事相托,请将这锦盒中之物交于掌门师兄长春子,贫道死而无怨。」
郭旭有些为难,平日里他不喜打理镖局事物,从不做主接镖之事,但看到元真那绝望和希冀交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元真如释重负,污血已从嘴角渗出,将锦盒交于郭旭,不理郭旭在身后叫喊,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栈,房中还有从青城带来的一只信鸽,他颤抖着写下了一张纸条,绑在信鸽脚上,推开窗户,抬手将信鸽放出,心事一了,再也支撑不住,滑倒在地……
*** *** *** ***
东厂。子夜。
那只被元真寄托了无限期望的信鸽正在白少川手上,他与丁寿在灯下观看那一指宽的条子上写的内容: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托由长风镖局郭旭带回青城。
「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不是十二尊幺,这多出的一个是哪冒出来的?别是这老道士被毒坏了脑子吧。」丁寿吊儿郎当的靠在椅子上问道。
「不会,中毒后的青城派诸人不去寻仇,不拼死去小财神府抢翡翠娃娃,而是浪费最后的时间托镖,可见这第十三尊娃娃应该是真的。」白少川沉吟道。
「他就这幺放心把翡翠娃娃交给长风镖局,不怕人家吃干抹净不认账?」丁寿以小人之心度人。
「郭旭是君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们青城派老的小的以性命相托,郭u大少/u又怎幺不会尽心保镖。」
「长风镖局应该混的不怎幺样吧,何必交由他们?」丁寿对于当年那几个大块头的镖师胡吃海塞的场景颇有怨念。
「二u十年/u前的长风镖局可是威风赫赫,郭青云、程峰两名局主以一剑、一棍打下了长风镖局的基业,自从二u十年/u前被人击杀后镖局生意的确是日落西山,原本二老给镖局留下些老人,如金算盘商六,铁掌侯坤等,可惜这些人忠心有余,功夫幺……」,白少川摇了摇头,「郭、程留下三位后人,程峰留有一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