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小小心情,都被最后的背叛击得粉碎。
周围不时有红色烟花两两一炸,和雨飘来隐隐刀兵相交之声,隔一会便有身着黑袍黑帽的明教弟子单膝跪在银锁面前,报告着某区已清,歼敌若干,俘虏若干的消息。
金铃知大势已去,他们在城中的埋伏居然一一失守,戴长铗三人到现在也没出现,只怕凶多吉少,负隅顽抗的怕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万万也料不到解剑池居然是个弃卒,是诱她前来此地的一块饵。更料不到银锁布了个局中局,竟是要将乌山在此的势力连根拔起。
银锁乃众敌之首……!
她忽然挺剑往银锁那边扑去,一剑化作三条白练,速度极快地朝银锁袭来。银锁却连眼皮都没抬,似是已不再将这视若眼中钉的劲敌放在眼里。阿曼拦在银锁身前,一掌打在金铃肩头,把她打得退了回去。
金铃重伤不支,手中长剑斩入地面,地面石砖龟裂,飞溅出碎屑。她方才全身之力都在剑上,除此之外全身竟然毫不设防,也幸亏银锁之前下令莫以兵刃伤她,阿曼才会以肉掌打她肩头,无意间捡回一条命来。
阿曼回头见银锁仍是呆愣愣的,忍不住喊了一声“少主”,她已看出银锁有些不太对,否则也不会多事出手。
银锁却毫无反应,深深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想要否认的,却因为重回这座宅子,而都摆到了她面前。
她在旬阳好容易寻了个观察对象,到最后却怎么也瞧不明白到底哪个是爱,哪个是逢场作戏。
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她霍地站了起来。敲了敲脑袋。拔出弯刀。
银锁早下令座下弟子不得伤金铃性命,只可打伤,不可打残,好在金铃与阿曼一战之后,真的已是强弩之末。云寒单刀才能占得些许上风。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金铃越来越虚弱,被云寒连番攻势打得跪下,几乎失去了战力。
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口鼻处溢出来,她面颊潮红,眼眶湿润,看着银锁朝她走来,长剑撑在地上,勉强撑住自己不倒下。
金铃看着银锁,眼底都是yù_wàng。
这眼神银锁熟悉得很,每每看见那清亮的眼中浮着淡淡的一层,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能羞死人。曾经只要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即使是现在,被金铃这么盯着,她都止不住地呼吸急促。脸上的热度,便是雨点打上来,也无法带走。
天上的雨丝落个不停,细细密密地斜织成一道墙。天际滚过隐隐的雷声。
春天到了,万物惊醒。
她走过-欲浓烈如美酒,已忍不住快要吻上去。
她撩起衣襟擦净金铃半张脸上的血迹,轻轻道:“大师姐,对不住啦,你若不死,我的功夫就练不好,你是我的心魔,我只好把你杀了,你不要怪我,来世我给你做妹妹,任你欺负,好不好?”
金铃仿佛没有听到,那眼神无声地说着“吻我”。
银锁似已受不住蛊惑,盯着她殷虹的唇瓣,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地将嘴唇凑了过去。
凑到极近的地方,她手中弯刀忽然一翻,已抵在金铃的脖子上,金铃的表情不再淡漠,一把抓住了银锁的手腕。
银锁却忽然惊醒,手臂往前送去,低声说道:
“大师姐,再见……”
蓦地耳边传来许多人的惊呼,银锁灵觉早已消失,此时猝不及防,弯刀脱手飞出,正要拔另一把,一柄长剑忽然横在两人之间。
弩手都举起弩来,但顾忌银锁在场,并未射击。
“传喻掌门令,你二人不得私斗!”
金铃受这声音激荡,忽然清醒了一下,费力看清面前长剑。
两人都低呼一声:“汉川!”
那持剑的少年却并不是师叔喻黛子,少年稚嫩非常,瞧着还没有银锁高,不过却有些眼熟。银锁冷笑一声,道:“你拿了这把剑,就想号令我们两个?你是什么人?”
少年挺胸,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朗声道:“我乃喻灰弟子许期,你二人见汉川如见掌门,还不跪下?”
那玉佩盘龙,上面刻着一个“期”字。
银锁冷笑一声,拔刀急砍。
忽听“嘣”地一声,她手腕剧震,另一把刀也脱手飞出,一枚铜钱从天上落下来,她面前又多了一个人。
她抬头望去,正是喻黛子。
银锁单膝跪下,行了见陆亢龙才会行的掌门礼,唤道:“喻师叔。”
旁人见她行掌门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阿曼挥手令他们仍指着场中,自己与云寒二人持刀戒备。
喻黛子仿佛未看到这许多弩箭,站在银锁身前道:“哼,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叔。你还记得她是你大师姐吗?”
银锁低声道:“我一直都记得。”
喻黛子道:“记得就好。如有再犯,门规伺候!”
他俯身抱起金铃,道:“阿七,走。”
不料他这话出口,场中竟有三人同时低呼:“快手阿七?!”
银锁想起之前玉佩中间的“期”字,阿七大名正是叫做许期,只不过从来没人叫。无怪方才觉得这少年眼熟,原来竟是阿七。虽是旧识,银锁却同样不愿他知道自己身份。
阿七吓了一跳,道:“我已这么有名了吗?!”
银锁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