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顿了一顿,低声道:“说什么傻话……你若往生,魂魄化为明子,离ròu_tǐ而去,回归光耀之国,我……”
她说不下去了。想到自己跨过奈何桥之后便浑浑噩噩去投胎,她与银锁的这一段缘分却永远无人知晓,留不下任何痕迹,便觉得分外不甘心。
“你怎地……你为何……”银锁又擦了擦眼角,奈何总也擦不净,只好整颗头都埋在金铃胸前。
金铃叹了口气,想找个由头掩盖过去,可平日里谎话张口就来的机巧今日偏生卡壳,张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说你已有了主意,难道这就是你的主意?”
听银锁如此追问,金铃心知已不得不开口,只得揉着她的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原是想出奇制胜,没料到失败了而已……况且我这不是活着来见你了吗?足见我在生死一线之时,也是时时刻刻想着你的。”
银锁不信,狐疑道:“当真?”
金铃点点头,过不多时,便支支吾吾,低声道:“可若我……若我往生,你……不必来黄泉路上寻我,我想你……”
她低下了头,呼出一口气,“好好活着,快快乐乐。”
银锁恶狠狠地咬着她的耳朵,道:“我就去找别的小娘子小郎君,叫你在黄泉之下一坛一坛地喝醋,却拿我毫无办法!”
金铃反而笑道:“也许我会高兴呢,你总算不会是形单影只。”
银锁咬牙切齿,道:“你想的美!你若敢死,我就敢立时将你忘了,焚心诀第七重,便是为你而留!乌山没有了你,我再也不用手下留情,便是你师父我也杀得,到时我铲平乌山,叫他们尽入西魏为奴为婢……哼哼,我看你回来不回来!”
金铃猝不及防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人死不能复生,莫要做这等傻事……我只是说万一罢了。”
银锁恨得捶了她一下,唇间溢出一丝呜咽,“……大师姐大混帐!你明知……明知……”
“明知?”
银锁把头搁在她肩头上,耳语道:“明知我和你一起,才最开心,你却偏不要我如意,定要让我形单影只一个……”她狐疑地打量起金铃,“不由得叫人怀疑你的用心。”
金铃笑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明尊都知道。”
“明尊怎会……”她蓦地想起光明顶上荒唐的三天三夜,心道那是明尊的地盘,他老人家怎会不知道呢?
银锁靠在石头上,解下个袖子招呼金铃爬上来,用自己的外袍将金铃裸肩盖上,等若是两人钻在同一件衣服里。她的手搁在金铃的后背上,无意识地在她背上来来回回地摩挲,反反复复地经过那一条条纵横的伤疤。
金铃扭过脸来,问道:“你这次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不能挑几件讲给我听吗?”
银锁眼珠转了转,道:“自然是有的,我去了并州。今年东北方的牧场上水草甚美,柔然人赶着马,把王庭都迁到了河套以东。”
“那声势岂非浩大骇人?”
“对,蹄声震天,扬起的沙尘遮蔽了太阳。”
“同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何你们要……”
银锁嘻嘻一笑,道:“光明顶位置隐蔽,怎么会叫人毫无征兆地攻上来?我教弟子之前到底泄露了什么踪迹?我光明顶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为何我们被追击之时,时常好像被人预先料到了行踪?我从前一直想不通这些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文了!火烧屁屁了!!!
稍稍预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