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消息来了。」
林瑞晨也顾不得礼节唤了胡府管家上车,管家连奏报也无全凭口述,可见时
间之紧迫「胡大人拟了份旨意,正由屠大人带着出宫来北城。宫中的人看见了」
「什么还有多久能到」吴征大喜过望,纷乱的思绪中出现一丝光明
「胡大人当真了不起,这样都能把消息传出来。」
「冷静冷静」吴征不住地搓手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来了一个半时辰,下
朝的时刻也过了一个时辰,他在京城公开露面的消息该当也传出去了。之所以没
人来找麻烦,怕是忌惮林瑞晨手中的黄金惊堂木。
「两位师姑在此等候,我去北城府衙」吴征忽然跳起,喜形于色道完忽然
又怔怔愣住。
「你去北城府衙干什么那里现下可是是非之地。」吏部盯着这位疏于政务
的家伙许久了,去了北城府衙可没有好事,至少暂时没有。
「宫中的消息传不出来,俞化杰这个蠢货必然不明情况。今日咱们搅了文毅
一通,他必然不能等待要来找麻烦。先把我拿住了,此案自然要暂停,他们好有
回旋的余地。」吴征快速理了一遍无奈摇头道「没办法,我得先去吃个怠慢政
务的罪名,再挨顿打,好让圣上有路好走。」
旋即他又唉声叹气道「怕是不够哎,只好去打人了妈的,这顿打好贵
豁出去了,反正升官发财全部完蛋,那就照死里打」
等待的心焦最是难熬,待得吴征发现了漏洞已是刻不容缓。他照空气猛挥了
两拳奋力平静下思绪道「师姑,让张大人去截住屠大人,喊冤也好,说事态紧
急也好,尽可能拉他来这里。」
林瑞晨摇头道「不够,我一起去。」
「甚好拖得越久越好」吴征大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道「拙性大师呢」
「他一直在附近,会暗中跟着你。」陆菲嫣抿了抿嘴唇,担忧中暗自安慰有
拙性大师在,出不了事情。
「弟子先行一步。」吴征解了衣甲矮身出了马车,大喇喇地飞身上马,吆喝
着返回北城府衙。
衙门里空空落落,留着看门的衙役见了吴征吓了一跳,险些认不出来。一则
多日未见来得突兀,二则吴征这一身装扮也太过古怪,未着官服便算了,一身衣
物火灰处处,血迹般般,连鞋子裤管都是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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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来人娘的,人都死哪儿去了」吴征大呼小叫着连连跳脚,将惊
堂木拍得震天响。
「吴大人衙门里大多数人都随张大人与瞿捕头外出办案去了,就留了咱们
几个。」衙役一见主官脾气大燥,吓得战战兢兢。
「混账」吴征还待发作,衙门口喧闹声大哗,朱植领着百姓又来到公堂上。
百姓们早间随张六桥一路去到福源楼,因林瑞晨与金吾卫出现的关系俱被隔离在
外。如朱植等老者年事已高体力不济,便留了人等消息各自回到北城。吴征看朱
植气喘吁吁,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可也别无他法,这等人最好利用,效果也
最佳。
「吴大人」虽说北城府衙今日该拿人拿人足够秉公办案,朱植仍是对这位
耽误政事的北城令诸多不满,强抑着怒气道「您可回来了」
「朱老丈,此话怎讲」吴征高坐公堂之上冷冷道「老丈是在质疑本官」
朱植愕然,他没想到第一回见面时彬彬有礼,谦恭和善的青年官员忽然变成
这股一身官气,难以接近,一肚子苦口婆心的劝告说不出来,变作怒气冲冲的质
问「吴大人上任至今,就来了两日官衙。如此怠慢政务,毫不体恤民情,视北
城百姓如无物老朽虽是一介草民,也斗胆问吴大人一句,是否北城百姓的安危
不在吴大人心上」
「哼」吴征冷笑一声起身道「本官既任北城令,何时敢将圣上的嘱托置
于脑后你不过虚长几岁,居然敢咆哮公堂,本官若不是怜你老迈,定将你拿下
问罪」
朱植气得不轻,颤巍巍地起身直指吴征道「老朽又何罪之有若是吴大人
没有个合理的交代,草民定去吏部击鼓,告吴大人一状」
「说得好」公堂外传来一声断喝,十二人鱼贯而入,一人领头,余者阵列,
倒像飞翔的雁群。
吴征扫了眼一众来人,起身冷冷道「本官有要事在身,尔等在公堂上喧哗
又误了本官的行程,这份罪回头再治。」他狠狠地拂袖,可怎么看都有些慌张地
急于离去的意思。
「吴大人要往哪里去」来人中一名头戴襆头帽,身着交领襕衫的书生道
「方才还听吴大人公堂论案,要定人罪名,这会儿就要走了」
「嘿嘿,张公子啊」吴征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突然道「关你屁事」
书生自然是即将出仕的白云书院首徒张彩谨,斯文惯了的书生听人口出粗言
总是会甚鄙视之的,但对他喷出来的便难免露出恼怒之情「你说什么」
「本官说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听清楚了没」吴征哂笑道
「这人耳朵有毛病」
「你你」张彩谨被当众羞辱怒发冲冠。斯文人碰见粗鲁的也无可奈
何,对喷是万万做不得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