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事若是开了这个口子,我这天子的威严何存?不过母后放心,我不会给他们互相倾轧的机会的,待我废除太子之后,便会立刻着手重立太子。”
“罢了,罢了,你想好就是了,到时便忘了给诏儿多给些补偿,好歹你们也是父子一场。”杨太后说罢就在身旁宫女的伺候下缓缓向殿外走去。
“多谢母后体谅!”
李安对于自己父皇到现在还是这副态度,不由得感到有些惊奇,但也为之更加担忧起来,毕竟一个揣摩不出心思的皇帝有多么恐怖,他这个当儿子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月前他就听从郑铁的安排,冒着李俊大怒的风险,手持恳请从轻处置李昭的折子亲自面圣。
就在他忐忑无比的看着李俊看完了自己的折子后,没有预想中的怒不可遏,更没有想象中的质问连连,仿佛此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退下吧。”就再无后话,连最稀疏平常的一顿板子都没有挨,这不禁让李安有些匪夷所思,回来后立即把面圣的情况告诉了郑铁,郑铁听闻后也是一头雾水,只是让李安静观其变。
但很快这事就被另一件事转移了目光,在江南道名声大振的青阳先生不知何故离开了越王麾下后,游历了半年如今竟到了帝京来,当李安得知了此消息后其实已有些晚了,帝京中的不少达官贵人都已慕名拜访过了他,想来多半是抱着把此人招揽在麾下的打算,老五和老三则也是派了人过去,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无功而返,对于自己是否也如同他们一样试着去招揽一下,李安着实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只好求问于自己最信任的师父郑铁。
郑铁此时正专心的写着什么,听闻李安的话语后,良久才放下笔来若有所思道:“之前我倒也是听过这人,不是在越王府上吗?为何如今跑到帝京来?”
“学生不知,不过此人数年前就曾四处云游,想来这些年在越王那里可能有些倦了。”
郑铁听闻点了点头道:“此人的文章我倒也看过两篇,从文章来看,确实胸有大材,不过本人如何倒还不知,毕竟那种只会纸上谈兵,喜好夸夸其谈的庸才倒也不少。”
“那依师父所见,用不用招揽一下?”
“用,这当然用,这人若是庸才
倒也罢了,若是奇才该当如何?老夫年岁已高,帮不了你几年了,几个皇子中就属你麾下的能人最少,应该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才对。”
“学生知道了,这就派人前去拜访这位青阳先生。”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若真是大材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像你这样端着架子能把哪个请过来?”
李安听此面色一红道:“学生明白了,这就去备一份厚礼,亲自去上门拜访!”
玄承十九年八月初八,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闷热的空气里顿时带来了一丝凉意,一辆精美无比的马车正缓缓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那些时日已久的青石板不时被沉重的马车压的“咯吱咯吱”响,此行的目的地乃是仙乡居酒楼,在整个西市也可以说是名气不小,尤其是仙乡居产的桂花酿,更是让每每来此的客人不得不品尝一番。
“四殿下,二殿下的马车好似在仙乡居的门前。”
“哦?二哥也来了?”
又向前走近了些,果然那架马车是属于二皇子的,正被马夫牵着向后院缓缓走去,李安见此纠结了起来,他二哥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今儿他在场,定是要搅了这个局,正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外面的护卫掀起了帘子苦笑道:“殿下,二殿下在门前正给您招手呢。”
得,现在不用犹豫了,人家都看见了,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溜走吧,只得硬着头皮命马车缓缓向前驶去,没一会便到了仙乡居门口,还未下马车,就听到老二那亲和无比地声音。
“四弟,你我兄弟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李安跳下了马车后也是抱拳道:“哈哈,二哥这话可正是我想说的,前些日子便有些想念二哥,正欲登门拜访呢,不想今儿就碰上了。”
说着兄弟二人就同时大笑起来,在外人看来这一对还真是比亲兄弟都亲,但在当事人心中都不由得为自己这番做作恶心,刚一进门青阳先生就赶忙躬身见礼道:“贱民居回拜见两位殿下。”说着就又跪下大礼参拜起来。
“先生莫要那么多礼节,本宫与四弟来此也不过是久仰先生地大名,慕名而来,先生切不可折煞我等。”
李安见此也是只好笑着点头,居回本就是生性自由之人,见二位皇子亲自登门,还不喜这些俗尘礼节,心中对二人也是大增好感,于是赶忙把二位皇子请到了席上后,三人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此刻仙乡居中除了老板以及小厮哪里还有其他人,三人说起话来也不由随意了许多,李安红着脸道:“先生那句,平天下不平之事,行无人可行之道,可是深得我心啊!”
“四殿下抬爱了,不过是说了些心中的烦闷之苦。”
李旭闻此不满道:“哎,先生莫要妄自菲薄,若没有胸怀大志,怎能说出如此佳句?”
“我本一书生,哪来那么多大志可言,不过是些许忧国忧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