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地方叫涉水场。
顾名思义,就是一个30米长的大水池子。
因为86a和bp-2都由于两栖功能,所以水障是障碍赛道常见的一种障碍物。
如果外行人看,觉得一辆两栖步战车过一个短短30米的涉水场有啥了不起?
当然了,这就应了那句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涉水场两段是两道水泥陡坡,坡度达到45度。
落水当然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从水里爬上来却很需要技巧。
进入涉水场的步战车只要角度上有一点倾斜,很容易造成左右履带动力不相等,一边大一边小,从而导致车辆打横,甚至爬不出涉水场。
几分钟前,陈政驾驶的86a用最快的速度腾空冲进了涉水场,并且在步战车腾空第一刹那,他飞快将高速挡换进了低速挡——这是一个过涉水场的驾驶技巧。
一般情况下,驾驶员在通过涉水场这种地方都会在腾空落水前的一刻迅速把高速挡换成低速挡,因为低速挡动力充足,能够帮助步战车以最快速度通过水障,然后爬出来。
不过,这一次陈政在空中换挡的时候却听到了一种最令他害怕的声音。
这种声音他十分熟悉。
那是发动机失去动力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发动机传输动力到齿轮发出的声音在一瞬间降到最低,有种要熄火的感觉。
糟糕!
陈政当时就惊出一声冷汗。
但还是控制住车辆,猛踩油门。
车子的动力正在逐渐丧失。
所幸的是,在全部动力丧失之前,86a还是爬出了涉水场。
可是爬上来才不到十米,步战车骤然熄火,噶当一下停了下来。
……
很快,许卫国带着庄严赶到了现场。
陈政和杜铮、黄思铭三人苦着脸站在赛道边的树下。
焦虑、痛苦,种种表情挂在三个步战车成员的脸上。
庄严上前用俄文和裁判组的军官交流。
过儿了会儿,他回到许卫国的身边。
许卫国此刻和三个步战车成员站在一起,他一肚子的火,可是现在也不好批评。
没谁愿意出这种意外,三个车组成员此时正是最难受的时候。
伤口上撒盐不是一个军官该做的。
一切,都要等比赛结束之后慢慢总结。
“都皱着一张苦瓜脸干嘛?拿出点精神来!我又没说要批评你们。”
陈政一把扯起旁边的草,狠狠摔在地上,丧气道“怎么那么倒霉!这车估计是发动机有点小故障了!可是昨晚我和维修组的人还检查过,一切都正常……”
“好了好了。”许卫国摆摆手“现在纠结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机械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庄严过来,叫了声“许大队。”
许卫国回头,忙问“怎样了?他们裁判组怎么说?”
语气里也略显焦急。
庄严说“他们说按照规则办事,要马上让修理车过来拖走86a,然后当场检测。”
“这……”许卫国很无奈。
但是他知道,这是规则。
按照比赛规则,如果车辆在中途发生故障,例如断履带,或者发动机故障,又或者撞损等等。
如果是驾驶员本人的操作和驾驶问题造成的问题,则该科目的成绩为零,不予重赛。
如果是纯粹的意外,机械上不可预见的故障,那么允许更换备用车辆进行比赛。
不过,要加时30秒,作为惩罚。
很显然,裁判组让修理车过来拖走这辆86a,就是要让维修站里的技工判定是不是因为陈政的操作不当导致车辆的发动机损坏。
如果是,即便今天出了步战车驾驶和射击之外还有另外迹象小科目的竞赛,但p代表队失去了步战车驾驶越障和射击两个大科目的得分后,铁定要成为九个代表队里的倒数第一。
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陈政蹲在地上,扯下坦克帽,头都不敢抬起来。
庄严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话都没用。
昨天的方位角急行军遇到棕熊,今天过涉水场又出现发动机故障。
许卫国这个完全的唯物论者也不得不发出了感慨“狗日的!”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然后对庄严说“庄严,你说这大毛子的基地是不是专门克着我们啊?从比赛开始,就像有个魔咒落在我们的脑袋上,干啥啥不顺……”
说着,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现在只能等最后的结果。”庄严也只能蹲在树荫下等。
86a被拖到了赛道之外,维修站的沙萨带人拆开了发动机盖,带着几个毛子兵在检查发动机。
昨天的成绩是第三,今天步战车这里如果被取消成绩,那么将会直接导致整个分队的总成绩会垫底。
上级提出过的“保二争一”的目标就是海市蜃楼,不可能实现……
每个人的心都凉飕飕地,悬在空中。
天色忽然阴暗下去,新西伯利亚夏天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雨点突然哗哗落了下来。
杜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头顶是一片乌云,别的地方都晴天,看来是一场过。
“人倒霉起来,这乌云都只在自己的头上下雨……”
煎熬了足足十多分钟,终于看到远处的沙萨和他的手下离开了那辆86 a步战车,一边用脏兮兮的毛巾擦着手,一边朝裁判组走过来。
“他们鉴定完毕了。”眼见的黄思铭提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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