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大步踏进屋内,见我面无表情的安坐着,用极为温柔的语气道:“蓉伊,你随我回药铺吧。”
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我几乎想毫不犹豫的跟他回去,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离。可是,可是我不能,我警告自己不能伤害他,我必须离开他。
我垂头冷言道:“不知道金国的梁帝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并且还知道我就在他的国土,便让柔福接我进宫。”
他走到我跟前,轻轻拥着我,柔情道:“蓉伊,你不会去的。你是从宫里出来的人,你怎么可能再进宫,何况是金人梁帝的皇宫,你曾经是皇后,你都过得不舒心,如今你去梁帝的皇宫,你能过得好吗?你是在骗我,你心里有我,你怎么可能进宫!”
凌少的话句句暖我的心,他轻拥我的那一刻,我浑身几乎要被他融化,本就不坚定的心动摇了片刻,我怎么可能在进宫,我是身心带着伤痛离开的皇宫,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在进宫。然而我苦涩一笑,用力推开他道:“梁晅义为表达对我的情意,曾两度到宋朝向我表白;他为等我,在宫内砸金大建玉音殿;他因为我的一句不同国家、不同身份,而发誓要让天下合一。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怎么就不能进宫还他的情,就凭着他对我做的这些事,我又怎么会过不好?”
我以为这番话至少能打击他一半的能量,哪知他根本无动于衷,反而有些笑意,凌少依旧柔声道:“梁帝事情都是很早就发生了,你若爱梁帝,你早就动心与他了。早在第一次我们来金国救柔福帝姬的时候,你就可以留在金国做梁帝的爱妃了,可是你没有选择他,说明你不爱他。蓉伊,你明白自己要的感情,你现在心里只有我,你爱的是我,所以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我都不信,你会信吗?”他再度轻轻拥我入怀,抬起我的下巴,我抬眼慌张的望着他的灼热的眼睛,我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目光,逃避他的对视。他柔声道:“蓉伊,你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者是不是有人说三道四,或者有人认出你是九王妃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处理好吗?”
凌少的话,简直要将我冰冻的心融化成一滩水,一股暖意在我体内流传,我快无力招架了,我只一个劲地摇头,一时却不晓得要怎么讲才能让他对我死心,突然,我脑海闪现一个念头,冷冷道:“我答应做梁帝的妃子了。”
他松开手,愕然地望着我,口中呓语:“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下午。”
“你……答应了?”
“梁帝知我还活着,他喜极而泣,极为珍惜我与他能再度重逢,他再也不愿放手。”
“蓉儿,你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爱的是我。”
凌少从进门开始一直自信满满,他坚信我们的感情情深似海、生生世世。而此刻,他眼圈开始红润,语调开始哽咽,我明白我的那些话刺中他的心了,我索性一气呵成,冷言道:“之前我因顾及自己还是大宋的王妃,后来又成了南宋的皇后,因此把梁帝的感情搁置在一边。之后我的人生受到些挫折,戏剧性的从死人又变成活人,那段日子,我情感空虚,不小心招惹了你,是我的不是。之后我想来金国投靠梁帝,便蛊惑大家来金国,我是有私心的,可是刚到金国的我未能确定梁帝心中是否还有我,知道今日,我才知晓,他心里时时刻刻都有我的存在,我不能在辜负他了。”
凌少极为缓慢地一字一字问:“你忍心这样辜负我吗?”
凌少的脸已经僵硬,神色恍惚,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背过身去用冷到刺骨的口吻恶狠狠道:“经历了几次生死存亡的我才明白,能真正保护我的,只有大金的梁帝,只有他能为我打击赵构,只有他能夺取大宋的国土,只有他能给我安全富贵。”我扬天大笑,我怕我自己装不下去,我在为自己壮胆,狂笑一阵后,强装鄙视的他的神情,轻佻道:“呵呵,我先是大宋的王妃,之后是南宋皇后,我习惯了被骄纵和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我命里该有,梁帝要接我进宫,我岂能让这样的好事错过。我实在不甘心在药铺做个平凡妇人,我受不了和你一起过贫苦日子,与我来讲,和你过那样穷苦的日子对我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度日如年、永无止境!”
凌少锐利而又冷漠的眼神盯着我,地问:“你们现代人这样贪慕虚荣吗?”
我心一阵绞痛,一时沉默缄口不答,在他冷漠注视下,我忽又展颜笑道:“我本性就是这样,我就是贪慕虚荣,我受不得苦。
凌少冷冷冒出五个字:“我错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