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琪扭过头去看耷拉着头还有点晕乎乎的方鱼,方鱼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被两个劲装男子近乎驾着走。
付琪也是沉默,自己思考着,准备着。
一旁方鱼耷拉着头,三分真七分假的耷拉着。纵使吉鼎那一巴掌是结结实实的,但是方鱼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又怎么会一巴掌就给拍晕了。但是这个场面,他晕着或许会更好,他确实隐瞒了付琪一些东西,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本以为只要付琪一路打下去,就能够完成他的计划,可是现实总是不会随着小人物的心意发展。
多少准备,约定的多好,大人物只要心意一变,就成了空口无凭,你的所有筹码,只不过是别人手中指缝里的一粒沙,乐意就留着磨一磨,不乐意了随时石沉大海,一点水花都不带溅的。
方鱼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多年不曾有的感慨,命运被人掌握,想要随风倒都要看人家心情的那种日子。
人生啊,就是这样一个循环,总要回到开始的时候去看看,来时的路,方圆几许是清明。
一个装晕心里感慨,一个默不作声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吉鼎心中暗叹可惜,竟然没有出现自己预期的大戏,付琪宛如一个高僧,对于自己可能是被骗了的情况毫无反应,没有质问,没有破口大骂,一直沉默是金,也不知道那面具下是怎么一副表情,是如表面这样淡然还是扭曲疯狂。
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客厅,客厅有百余平米,放了一张长桌,几张凳子。
凳子上坐着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那位大人,而血狼的一二把手,在不远处站着,纵使是如他们见惯风雨,这种情况,也是脸上阴晴不定,炎老大心中也很煎熬,他不知道这位大人心里在卖什么药,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更别说反对,如果他做了,那血狼就完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方鱼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哪怕付琪这个年轻小将,帮他赢下了七场擂台战,这些在整个血狼几百号人的生死存亡之前,就显得分量不够了。
弃车保帅,架马过河,仅此一路。
虽然心中已知,也已经做出选择,但是炎老大转头看着大人,眉头微皱,道:“大人,这是何意。”
“老板的意思,还要告诉你?”大人没有说话,已经走回他身边的吉鼎抢先喝道。
“你,”炎老大一时气紧,之前还是大人跟他交流,但此刻很明显大人的样子,丝毫不介意吉鼎插话,等于说默认了吉鼎的意思。
本来大人的地位跟他交流,炎老大还是与有荣焉的,心里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是现在被吉鼎这么膈应一句,顿时不平衡了,大人对我这样说话就算了,你一个手下也敢这样呵责。
但是炎老大只瞪了吉鼎一眼,不敢再说什么,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说话权,也是大人给的,一切都看大人心情。
“老板,人带到了。”吉鼎呵斥完炎老大,心头一阵舒爽,顿时之前被付琪压着打,最后不得不用方鱼来威胁付琪的憋屈和气全消了,顿时感觉自己萌萌哒,又做回了老板身边的一只臭臭泥。
“断一只手,看门五年。”大人看了吉鼎一眼,淡淡道。
这一眼,比五雷轰顶还恐怖,瞬间心头都不跳了,为什么,吉鼎脑海里涌现出无数个为什么,他知道老板那一眼,就是对他说的。
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惩罚,看门就算了,断一只手,不就是废了他,那自己还有什么用,以后哪还有翻身之地。
血涌上头,完全不知所措,前一秒吉鼎才舒畅无比的呵斥完炎老大,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也从来没有被老板骂,这回竟然这么严厉的惩罚,这个炎老大到底是谁,自己到底是招惹了怎么一尊大佛,可是不像啊,那个怂样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大佬啊。
“老板,属下斗胆,敢问一句,我做错了什么。”吉鼎声音发颤,一字一顿。
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他知道老板为人,虽不算是金口玉言,但是说到做到,但是他不甘啊。
十余年的尽忠职守,赴汤蹈火,不敢说为老板打下半壁江山,但是打下的山头肯定不会少,这么多年来,老板对自己也是如同手足,可今日就要砍了自己的手,而自己甚至不知道为何。
他心里怎能服气,他这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的付出,道出了自己的不满,甚至还有怨恨。
“我的意思,还要跟你解释?”大人淡淡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属下不敢。”吉鼎听到这句,直接就跪地上了,声音带着哭腔。
老板这句话,分明就是学自己刚刚呵斥炎老大的那句,到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他还是找臭臭泥撞死好了。
“属下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吉鼎知道老板的狠辣,平时在自己手下也处理了很多的犯错的弟兄,他都是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些弟兄的感受了,罪不至此啊,额头砰砰砰,“求,老板开恩啊。”
“不懂规矩?”大人没有看他,淡淡道。
吉鼎心如死灰,不再说话,头磕个不停。
“念在这么多年,你也做了很多,给你个明白。”大人又道。
“谢,老板。”吉鼎眼泪不止,泣道。
“起来吧,站到一旁,看完了,再去领处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大人道。
吉鼎没说话,站起身,到一旁一副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