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这些事,便得欢愉?”眼前不可救药的她,正炫耀着自己的罪孽。
“忘了我说的话……没关系,我会让你记得牢牢地,到死都忘不了。”
“想知道,我怎么布的局吗?”她笑起来,面容扭曲,“很简单,在祖云身上下了一点药而已,男女欢好的情药,不知在天后娘娘到达之前,祖云殿下是否已经强要了那贱婢……”
“住口!你这个蛇蝎女子,就不怕有一日遭天谴吗!”
他持一把云纹长剑,剑锋凌厉,寒光乍现,与她的喉间咫尺相隔。
“人是我害的,你杀了我,又能如何?”
“若你当日伤我之时,能有几分犹豫,或许今时,我下手时也会给你留些念想,不过……来不及了,戏已然唱得越发好了。”
宛柒大笑着,看着此刻凄苦无奈的空尘,心中一丝慰藉,欠下的理应还,空尘啊,空尘,走着瞧吧,大戏还在后头呢。
之烬被仙卫扔进了天狱,这里黑暗阴森,冰冷入骨。
她忽地忆起,洛棠也曾在这样的地方,等待死亡。
天狱的牢室是一方方施法的玉石台。
在她牢室旁,有女子,蜷缩在角落,静静睡着。
“你是谁?”
之烬也想要睡觉,今日之事,让她如在深渊般胆怯无助,但在躺下的片刻,听见她的问话。
“以前是宫娥,你呢?”
“以往难言。”
“你在这里多久了?因何获罪?”
她冷笑,她容貌魅惑,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些狰狞的美。
“几百年了吧。”
几百年,这女子或许在自己还没来这天上时便被关在了这里,这么长的日子里孤寂苦闷,还要受刑,实在可怜,之烬同情她。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她起身,走向之烬,关切道,“你的罪很严重吗?”
“这个……算了,我不愿去想起。听天由命吧。”
“不必太过担心,天帝还算仁慈。”
“就算能活下来,若是如你一般,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我想我或许还不如去结果自己。”
“你若有情,即使身在广袤之地,依然觉得不畅快,但你若是无情,即便长久被困,也不会在意。你明白吗?”
“你说得对,我不愿在此,是因为我有太多东西放不下。”
我放不下星君,我希望他此刻听不到我被抓入狱的消息,就算听到了也不要做什么,他就凡事不理便好,不用在乎我,就像蟠桃宴上那般将我视为无足轻重的畜生。
此刻,我才发现无情多好,那就不会来天庭,遇到这很多事,或许我还在我的洛棠山,喝着酒,看着琼华,自由自在。我不必因为喜欢一个人,去学会哭,去长出心来,也就不会有这无垠的愁绪。
往后,我就算活下来了,我与他必然是一身疮伤,又如何去拥住彼此,还是说我们不会再想要给对方一个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