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谁道群花如锦绣,人将锦绣学群花。”
这首《玉京看花》,所描写的。正是大魏朝帝都,白玉京的富丽风光。虽然诗中描写的,其实是春日景致。但其实作为千年帝都,八方四海财富的汇聚之地,白玉京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日,又有哪一日冷清过,哪一天寥落过呢?
程立骑在龙马“太仆”背上,与菩萨蛮一起,在白玉京的大街之上,并肩按辔徐行。
完全收敛起自身气息,同时又经过了完美伪装的龙马,乍看之下,就和一匹真正的骏马毫无分别。谁也无法想像得到,原来这匹马儿,就是世间人人趋之若鹜的琉璃宝藏。更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神话中“负图出于河”的神兽,居然会就在眼前走过。
故此,别说是人了,哪怕是菩萨蛮所骑乘的那匹马,也丝毫不以为异,反而不时向龙马身上挨挨擦擦,以表示亲热。
菩萨蛮挽着缰绳,轻声笑骂了一句。随即抬起头来,向程立介绍道:“程百户,请看。这条宽达一百二十步,贯通白玉京南北的大路,就是所谓‘天街’了。天街之上,云集了天下万国商贾。无论你想要任何稀罕珍奇的货物,都可以在这里买得到。
白玉京以天街为中轴,又有一条‘银河’横贯全城,把白玉京分为南北两区。而银河又与其它惠河、济河、北河、支河等水系相互连接。故此白玉京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尽数移至城内,予人以一种天造地设的浑成感觉。”
程立微微颌首,道:“确实很不错。我来到大魏这么久,走过的地方也不少了。但说到繁荣和活力,还没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够和白玉京相比。”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前方忽现奇景。只见一艘帆船在隐蔽于房舍下方的“银河”驶过。从他们的角度瞧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陆地行舟。
菩萨蛮微笑道:“江南的水乡城镇,多引江湖之水贯城而过,本没甚稀奇。但那边的江湖之水,却很少有如银河般宽深笔直的。所以和江南城市相比,白玉京更具一种严整调谐的气象。而此城的规模,当然亦非水乡城市可比。但程百户,你可知这只是白玉京的两大特色之一。”
程立好奇问道:“那么白玉京的另一大特色,又是什么呢?”
菩萨蛮解释道:“白玉京的另外一大特色,就是在外郭城的西墙外,因其天然环境设置西苑。西至均安,北抵茫山,南达伊阙诸山,周围二百余里。外郭城与西苑连在一起,令白玉京更具规模。”
两人边走边说,过不多久,便走到了“银河”的河畔。只见这里有一条大桥,如彩虹版横跨两岸。桥上桥下,可谓车水马龙,店铺林立。既有茶馆酒楼,又有货栈客店。
更有算命的,说书的,卖解的,耍猴的,推销大力丸的。什么吞剑吐火,走钢丝变魔术,胸口碎大石喉头顶钢枪之类,全部应有尽有。桥上聚集了许多游人旅客。正围聚于各处摊位之前,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叫好声。
不远之外,又修筑有一座码头。好几艘船只,正停泊在码头上,依次装卸货物。一排排码头工人,如蚂蚁般络绎不绝,在船上和码头间来来回回,正在翻仓与上货。阵阵劳动号子声,隐约随风传来,显得充满了旺盛的勃勃生机。
菩萨蛮指着大桥,介绍道:“这条大桥因为形式宛如飞虹,所以便名为虹桥。虹桥附近,正是白玉京最热闹的一处区域。以此为分界线。河北称为上城区,包括皇城在内,是城内诸多达官贵人云聚之所。河南的下城区,则大多是平民居住。”
程立点点头,道:“那么,诸葛太傅的太傅府,也是在上城区啰。”
菩萨蛮道:“不错。其实按照世叔本人的意思,他更愿意住在下城区,与老百姓们混在一起。可惜世叔地位高,身上责任也重。每天都有许多公事需要处理。住在下城区的话,未免太不方便了。所以才不得已,居住于上城区由天子所赐的宅邸之中。”
程立笑道:“权力越高,责任越大。人在江湖,固然身不由己。人在庙堂,其实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江湖呢?”
菩萨蛮深有感触地道:“这话说得不错。总有人道,江湖只是江山一隅。其实江山之大,包含宇宙,吞吐八荒。处处皆只是江山之一隅。江湖庙堂,本来也并无太大分别。庙堂固然可以影响江湖,但江湖同样可以影响庙堂啊。”
顿了顿,菩萨蛮回首,向程立一笑,道:“程百户,就像你一样啊。”
程立也回以一笑,并没多说什么谦逊之语。因为彼此皆知,根本没有必要客气。今时今日的程立,早已经是纵然身在江湖,却无论做出任何动作,均可影响天下的大人物了。
此时,距离永州城一战,已经又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以来,江湖上的局势,再度出现了巨大变化。
永州一行,金龙帮帮主李焚舟,虽然未能得到琉璃宝藏。却因为程立的关系,接连发掘了好几处久已湮没的藏宝之地,并从中得到了大量财宝。再加上又吞并了排教积蓄的财富,如今的金龙帮,其实根本可以改名叫金银帮了。因为论及真金白银,哪怕是大魏朝的国库,也未必比得上金龙帮的银库。
正所谓钱可通神。得到这批财宝之后,金龙帮无视朝廷打击,迅速广开山门,大肆招兵买马。出价之丰厚,让江湖上很多隐居已久的高手,又或者初出茅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