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衣之王周身上下不断增生的血肉,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其生长速度实在太快,你拿刀劈斧削,砍肉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长肉的速度。
眼下实在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起手镇邪。
但我隐有预感,以我的修为、手段,怕是奈何不了那股诡异莫名的邪气。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动手吧!
凝一口念力,反手抽出一张三仙符,一手震腕甩出符,一手松开枪杆,单掌打向半空中的符。
念力随掌而出,将符纸中承载的全部符韵悉数压出,而后念力便与这道符韵一齐划破空气,盘旋扭转着奔向黄衣之王的心口。
一经接触到黄衣之王的血肉,由我催出的念力和符韵便入泥牛入海,瞬间没了踪影。
其实在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一手念力肯定会在瞬时间消失无踪。
我本来也没打算靠这一道念力击穿黄衣之王身上的邪气之源,我只是想用这道念力,在他身上埋下一根“暗针”。
也就在念力符韵被吞噬殆尽的刹那间,我已点亮鬼烛,并以烛火点燃七张三仙符,紧接着,脚踏弓步,甩手将七道火符全部掷向黄衣之王。
黄衣之王本身的邪气是无法引燃三仙符的,这种符只对常见的邪气起反应,像这种非阴非阳,非怨非戾的场,根本无法点燃符,所以我只能提前用鬼烛将它们引燃了。
烛火不但能点燃符纸,也能将灯阵的阵韵注入到符纸之中。
七道符前行三米,在黄衣之王面前燃尽成灰,落烬之处正应北斗七星星位。
七星阵成,灯阵中的灵韵便混着山海大势倾入地底,并如山呼海啸一般涌向黄衣之王。
先前埋在黄衣之王体内的暗针也发挥了作用,虽说先前那股念力在一瞬间就被邪气吞没了,但它却将一小部分符韵压入了黄衣之王的心口,在其心口中制造出一个极小的气门。
而此刻,灯阵中的阵韵全部涌向气门。
我要将那个细小的气门撕裂、扩展得足够大,然后再以一记点苍式将邪气的内核一击碾碎。
如预想中一样,强劲的阵韵顷刻间便将气门撕裂。
原本针尖大的气门,只一呼一吸之间便被扩展到了拳面那么大。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而是担忧。
这也太容易了吧?
虽说心里这么想,但我却丝毫不敢耽搁,立即蹭步上前,使出点苍式,一枪点向了黄衣之王的心口。
其实到了现在,黄衣之王已彻底没了人形,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大堆血肉垃圾,我只能凭借记忆,以及气口所在的位置,找到他的心门所在。
当我在三到仙灵的共同加持下,爆发浑身力道刺出枪刃的时候,先听枪刃上传来一阵硬响,下一瞬间,才感觉到从枪头上传来的生涩触感。
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有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直接磕在了你的手掌上,它磕过来的力量不大,算不上疼,但那股怪异的生涩感,却让你有种很恶心的感觉,恶心得头皮发麻,尾椎骨直痒痒。
又或许,那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感觉,它似虚似实,不可名状。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枪头并未完全穿透黄衣之王的胸膛,那股生硬的触感,就来自于那曾包裹在心脉上的……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将它的心脉包裹起来了,那些东西,好像也是不可名状的。
我也只能感觉到,这一枪只差一点点就能将这层保护膜刺穿。
于是我又一次攒起浑身力道,想要再扎一枪,可刚把力道给攒结实,就感觉到前方传来一道巨大的震感。
就好像有颗重磅炸弹在黄衣之王体内被引爆了一样,爆发出极为强劲的冲击波。
我就像是一棵被狂风连根拔起的小树苗,整个人都掠到空中,随着冲击波扩散的方向飞了出去。
冲击波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的魂魄也受到了影响,整个人都是懵的。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离墙壁只剩下最后一尺多的距离了。
得亏回过神来了,要不然我非得一头撞在墙上,撞个脑浆迸裂不可,此时我的心绪依然不稳,但也只能强打精神,在空中奋力扭一下身子,反手出枪,用枪尾顶住了墙面。
石塔的墙面坚硬无比,枪尾这么一顶,整个抢杆都被震得连颤三下,震得我虎口都微微发麻。
好在身形总算是稳下来了,我用力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便再次挺起长枪,朝黄衣之王杀了过去。
连续蹭步贴近的过程中,我的神志也变得越来越清醒。
此时我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冲击波,只有我能感觉到那股波动,可周遭的植被却完全不受影响,依旧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
如果这道冲击波真实存在的话,植被会在飓风惊扰下狂曳不止。
如果波动并不存在,我刚才是怎么飞到半空的。、
就在这时,那道看不见的波动突然变得越发猛烈,我能感觉到它明显想要将我掀到半空,可与此同时,又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稳稳将我托住,不让它如意。
怪了,我感觉现在好像不是我和黄衣之王在战斗,而是我体内的某种力量,和潜伏在它体内的怪异力量在对峙。
沙沙
耳边渐渐响起怪异的碎浪声,是黄衣之王发出了深海低语般的声音,试图用它来影响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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