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火焰燃烧油脂的声音偶尔“噼啪”作响。
我扫视着每一个趴在空地上的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红狗身上:“那女人和你什么关系?”
红狗不敢抬头,脸贴着地面回应道:“她是我的……女伴,按照地表人的说法,她是我的妻子。”
能够在危难中舍身保护自己的家人,说明红狗的道德观有和我相合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趴在地上?”
红狗回应:“你靠自己的力量打败了细鬼,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主人。”
“仅仅是你们几个的主人吗?”
“不,你是我们这一层的主人。细鬼定下了规矩,凡主人降临,必行匍匐大礼,凡被主人召唤,必行匍匐大礼。”
“现在规矩改了,都起来,特娘的,你们老这么趴着,我跟你们说话还得低头,脖子怪难受。”
得我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才纷纷站起身来。
我可没时间在这一层浪费太多时间,处理完眼下的事情我就得马上离开。
待红狗站起身来,我才开口对他说:“从现在开始,主要我不再,这一层由你代为管理。你们储备的粮食,还能吃多久。”
说真的,我完全不想用“粮食”这个词去形容那些尸体,但眼下我身处在别人的世界里,就得遵守别人的游戏规则。
红狗工整地应道:“大约还有两年的存粮,可如果不想办法积攒更多的粮食,两年以后,所有人都会饿死。”
还有两年的存粮啊,那就好办了。
我从背包里摸出一袋硬面包,将它递给红狗:“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每个人至少要分到一小块。”
红狗不敢怠慢,立即抱着面包袋分食去了。
而我则走到了红狗的妻子身边,蹲下身来,试了试她的鼻息。
在我走到女人身边的时候,红狗愣了一下,而后便朝我投来警惕的目光,但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并不敢上前。
在他眼里,我远远比曾用恐惧支配他们的细鬼更加可怕。
我试了试女人的鼻息,她还活着,而且气息不算弱,看样子只是疼昏过去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但考虑到地下世界的空气极为肮脏,而且在一些地方还有可能弥漫着麻风杆菌(我重新思考的了一下,这里的活人之所以会出现肉身溃烂的情况,有可能并不完全起因于空气中的邪气过重,还有可能是这地方流行麻风病),如果不抓紧处理一下她的伤口,她还是有可能会死。
正巧爱神从黑市买来了一些消毒剂和消炎药,我便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些,先帮女人清理好伤口,又为她进行了妥善包扎。
等我折腾完这一套,红狗也拎着剩下的小半包硬面包回来了。
他瞪眼看着女人身上的绷带,又看看我,眼神中充满狐疑。
你不用指望红狗会谢我,我说了,外面的道德系统在这里根本不使用,他只会觉得我的行为很奇怪,要么就是觉得我别有所图,但绝对不认为我是个好人。
当你和周围的人对道德的认知不同时,想要笼络他们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带给他们利益。
我朝从红狗手里接过面包袋,并将一小块面包递给他,而后朝所有人挥挥手:“吃吧。”
在场的人应该从未见过这种食物,他们先是一阵狐疑,而后才因为不敢违抗我,心怀恐惧地将食物塞进口中,再然后,就是满脸贪婪地咀嚼。
说实话,那种硬面包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对于这些极缺碳水化合物摄入的人来说,这么几块小小的硬面包,却如同天堂才有的至高美味。
等着他们依依不舍地将食物咽进肚子,我才笑着问红狗:“好吃么?”
红狗用力地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那意思明摆着就是,再给我来点儿。
想得美!
我拍拍他的肩膀,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这两年,你们再委屈委屈,吃一吃存粮,最多两年以后,我保证你们可以天天吃到刚才的东西,而且每顿都能吃到饱。但再此之前,禁止你们再囤积人肉,禁止随意杀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不是随口一问,我是真的怕他们不理解我的意思,毕竟在他们的世界里,杀人是件太过稀松平常的事情,你不让他们杀人,就好规定所有人只能用温水洗手,不能用凉水洗手一样,在他们看来,这有可能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红狗点了点头:“不囤积人肉,不随便杀人,我记住了。你真的能让我们……每天都吃到那样的东西吗?”
我笑了:“我不只让你们吃到面包,还让你们吃到青菜,喝到牛奶,吃到各种各样的熟肉。”
我这么说,也不是忽悠他们,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做到这一点。
而我的本钱,就是潜藏在海市下方的那座陨铁矿藏!
红狗不停地点着头,眼神中充斥着期待。
我打断了红狗的兴奋:“你知道有一条暗道能通往地表世界吗?”
“知道,那是噩梦的终点。”
“什么意思?”
“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有些人从一生下来就被噩梦所困扰,他们都是被选中的人,临死之际,他们会到通道那边去,靠绝世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生命被终止了,噩梦也就消失了,所以叫噩梦的终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接着问:“为什么暗道那边的尸气都是残缺不全的呢?”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