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连忙起身搀扶大毛,大毛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到左侧的椅子前站定,朝杨秋拱了拱手,二人一左一右同时落座。
此刻起二人便平起平坐了。
杨秋以性命相搏,终于换来了大毛的另眼相待。
这便是所谓的“知耻而后勇”。
“马老大在十一月十三中午给我打了电话,说玉到手了,叫樊六哥去车站接他二人,结果……”
大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结果当晚,马老大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语气急促,说实话,与他结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见他语气竟如此慌张,他说不知怎地,就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城市都贴满了他二人的通缉告示……”
“于是他二人连忙包了辆车,打算走陆路回b城,可行至你们县境内时,车主便被公安拦截盘问,二人无奈,只得下车往山上跑……”
“一路跑到了我们吉盛镇?”
杨秋问道。
“是的,他二人在你们镇上,给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说会推迟几天交货,他们找个人少的地方,避避风头,可没想到……唉……”
大毛叹了口气,拿起茶壶站起身来,给杨秋斟了杯茶……
“同樊六哥猜测的情况一样……”大毛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十五那天半夜,我目睹了他俩互殴的全部过程……”
杨秋一五一十地述说了当晚他目睹的一切。
当然,除了那一颗如同催化剂一般的石子。
类比成催化剂,也有些不妥,如果马老大没分心,那胡老二绝非他的对手……
可以说,这一颗石子,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听杨秋叙述完当晚的情形后,大毛沉默不语,他缓缓站起身,沉思片刻,又慢慢坐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要隐忍,要克制,马老大的仇,一定要报!
“我想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其实马老大给我打电话的当晚,我就连夜赶去了你们镇上,”
樊六掐着一根香烟,说道:
“我在镇上住下,每天都在街上闲逛,意在寻找他二人行踪,但一直没找到。后来我就在想,这么大点的镇子,如果他们在镇上居住,一定早就碰见了,除非……”
“除非他们不敢在镇上住,于是我开始往山上找,我了解他二人,从小穿山越岭,山上对他们来讲,更有安全感……”
樊六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我接触的尸体多,只要附近有尸体,我就……就闻得到……”
杨秋不语,但他知道樊六这本事是如何练出来的,一想到那个画面,胃里便一阵阵的不舒服……
“十七那天上午,我见到了一个山坳,走下去后发现了二人的尸体。唉……听你这样一说,我很懊恼,如果早两天寻到他们,一切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了,我真该死……”
说话间,樊六狠狠地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右脚使劲地踩踏着……
“我查看了他们的伤口,确实是互殴致死,但我翻遍了二人的尸身,却没见到血眼玉,后来我见到马老大的手表都没了,心想定是被人卷走了,我回镇里买了桶汽油,又在山上取了些木柴,火化了二人的尸首,并将骨灰带走,免得此事节外生枝……”
樊六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道。
“你身后的那两个小罐,便是他二人的骨灰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大毛指着杨秋身后一黑一灰两个磁罐,说道。
杨秋站起身来,闲庭信步般地走到白洪升的身边,说道:
“老弟,站了这么久,累坏了吧,换你坐一会吧……”
“哥,我不坐,这场合我怎么能坐呢,这位子,你坐得,我坐不得……”
白洪升连连摇手,拒绝杨秋的“美意”。
“啊,哈哈……那……那好吧,那我就……就不客气了,你小子真是……还……还跟哥哥我见外……”
杨秋瞥了一眼樊六,又淡定地向他走去,
“六哥坐得,你坐吧!”
“坐不得,从来都是少堂主坐着,我站着,别推辞了,你坐吧!”
“你们……你们真的是……好……好客气,你们不坐,我也不……”
正说着,杨秋回过头,看到不知从何时起,大毛竟悄悄的改坐到了右手边的位置,并把那两个瓷罐,推远了一些……
“……不好意思再推辞了。”
杨秋笑着走到左手边的座位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说到哪里了,继续,继续啊,呵呵……”
杨秋摊开右手,示意樊六继续说。
“玉没了,我便走不了,寻思着定是被附近的人摸了去,我又在镇上住了几日,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了了老熟人雷二伟。我心里琢磨着,这堂堂雷家少主,怎么也跑到这小镇上来了,定是为了这块血眼玉来的。”
樊六说道。
大毛一拍桌子,气愤地插话道:
“我早就查得这胡老二跟雷家关系密切,但我自信待他不薄,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暗中勾结雷家,和那个姓常的合谋,妄图吞了我家铺子!”
“找不到这血眼玉,我这个中间托金的就要赔他三倍的钱……”
三百万,足够让大毛倾家荡产,永世不得翻身。
“我暗中跟着雷二伟,一天夜里见他神色匆忙地进了一家粮库,我躲在外面偷偷瞧着,看到居中一人神色慌张,他手上带着一块表,和马老大的很像。”
“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