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上次给李和林烧纸的时候,在城北找到了一家“钟记纸扎店”,所以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难题。
吉庆市城北是老工业区,这几年硬件没有软件吃香,城南的地价疯北就显得冷清得多,都是些夕阳产业,但是却沉淀下来了一些老店,基本上吉庆市里最好吃的小吃就集中在城北。
“钟记纸扎店”是个老字号,但是这几年招牌已经改成了“钟记文化用品商店”。在小巷子里,门脸很小,东西却很全。
我们应用的各种“道家用品”都是在这家买的。店主是个小老头儿,周围邻居都叫他老钟头儿,黄尖查过他的底,比较干净,不会道法,就是个靠着卖点儿香烛黄纸过活的普通人。
今天挺奇怪,我打完吊瓶,送王小茹回家,到这里的时候都下午了,老钟头儿的小店竟然上着板儿没开门。
钟老头儿的店保持着传统,没有安装卷闸门,每天开关店都还要上板下板。我顺着门板缝朝里面望去,黑咕隆咚的,还真是没人。
我知道钟老头儿就在店里的二楼住,于是“咣咣咣”地边敲门边喊:
“钟大爷!钟大爷在吗?”
喊了几声,“咯噔”一声,门板被人从里面拆掉了一块,闪出一个年轻人的脸,比我矮了一个头,惨白惨白的一张脸。两撇八字眉奠定了整张脸的基调。
更关键的是,表情也很配合,一脸的不高兴:
“我舅没在家,你啥事儿?”
原来这个“”字脸的年轻人是钟老头儿的外甥,那钟老头儿去哪里了呢?
“哦,我找钟大爷有事儿。想买点儿纸。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字脸应了一声:
“哦,进来吧,要啥自己拿,v信、z付宝的二维码都在墙上,自己扫。”
说完懒洋洋地走到店铺里面的办公桌后面,按起电脑来,看样子是在玩游戏。
这大白天的,门窗都关着,上着板儿,连个灯都没开,就只有从那一块拆下的门板缝里,照进来一抹阳光。屋里黑乎乎的,货架上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除了符纸,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知道价格,问了句:
“这都多少钱啊?哥们能不能开个灯啊?”
“”字脸在桌子后面,头也没抬,继续玩着他的游戏,说了句:
“上面有价钱,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