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身着装如同乞丐质朴无华,整个人如同满地尘埃中的一粒砂砾毫不起眼,但,就在般佝偻垂坐之中,阿逸浑然之间有种熟悉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前辈气息浑然难察,晚辈又是愚钝,还望前辈恕罪。”阿逸实在是不敢低估眼前的老者,人家就在自己脑袋顶上都未能发现,若是他想要阿逸的性命岂不是唾手可得?
“哎~”
老者摇摇头,气息均匀绵长,缓缓把目光聚焦道着看向阿逸,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阿逸细细观看。
阿逸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老者眼睛,那灰蒙蒙的眼珠是那般透彻人心,洞察天地事物,阿逸若是心虚必定会被看穿,但就在此刻,阿逸心中却又了无杂念了起来。
一目贯苍穹,敢直视日月之光,看人间百态。
何为强者?便是如此。
阿逸如同入定一般直立当场,若在祥云间遨游,又如同在黑夜中瞻望,黑白阴阳,朝暮变幻,如同沧海桑田转瞬即逝,又如滚滚涛江延绵不绝永无尽时。
良久,阿逸与其错开了目光,望着今日还算明媚的光景道:“融意守一,抱元归灵,阴阳轮转,剑心依旧。”
老者也低下头颅来,似乎有些累了道:“悟了?”
阿逸点点头,又摇摇头,犹豫许久道:“懂了剑心,未明剑意。”
“你有担当。”老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权当是夸赞阿逸了,又听他道:“剑道三千,殊途同归,既知晓‘融意守一’,却看不透剑意,还是放不下太多。”
阿逸惭愧,但人生在世,什么事不得*?
若要放下,谈何容易!
老者见阿逸沉默不言,也知道这是件艰难的事情,有些体谅到:“剑者,也非只有全心全意才算路,我也言‘殊途同归’,只是这路途漫长了许多。”
“晚辈明白!”
阿逸也听出这是劝慰之言,故而笑了笑道:“还未请教老前辈名讳,是晚辈的过失。”
老者思虑稍许,摆摆手道:“我本是圣尊座下一侍从,名字不提也罢,只是见你乃圣尊传承之人,故指点一二。”
阿逸肃然起敬,得人无偿的指点,唯有恭敬谢过,再无其他。
“行了,既你敬我,我便在传你一言。”
老者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想了想道:“聚气于身,造意于心,剑非剑,心非心,无外乎悟道明精。花哨不可取,变化不可多,乱敌于剑招,不如静心克之。”
这话,阿逸自然能够听明白,大意是说,剑法不要取巧繁杂,如同一颗本来纯粹的心,不必因为敌人而转变,总而言之,万变不离其宗。
但其中周折却又有太多弯弯绕绕,毕竟若无虚实相生的剑招,如何迷惑敌人达到攻伐必救的胜局?
待到阿逸苦思良久,心中越发明悟的时候,在看房梁之上早就没了人影,阿逸伏地一拜,然后起身看向刚才的暗盒,雕刻得十分精美隆重,阿逸不免有些想要一看究竟。
但事事谨慎的阿逸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打开盒子,而是取出冥剑撬开盒子,才豁开一道口子,顷刻间激射出两道暗针,其上绿油油沾满了毒液,好在阿逸提早防备,才免了这灾祸。
“妈的,想害死老子啊?”
阿逸打趣的用手巾打开狭长的盒子,之间里面躺着一卷卷书籍,想来这古籍之上应该不会撒上毒药,故而阿逸就大着胆子拿起了卷书翻看起来。
一共三卷,第一卷名为《枪》,就是这般简洁,毫无多字多言,这在喜爱吹嘘的古人之中乃是少有,由此看来这本书的作者是个不慕虚荣的人物。
倒是这神剑宗暗藏枪法,倒也稀奇,阿逸不多想,拿起第二卷,名为《阵》,而第三卷,名为《药》。
阿逸不免心中激荡难平,刚才的老者没有指出这东西归何人所有,便是暗示阿逸可以学用,想当年鹿原与神剑宗互相敌对,想来是普渡圣尊留下的的底蕴?
越想事情便越发简单,阿逸如此冷静的心智也不免感慨一声,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