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把从鹿梳那里讨要来的进阶丹药给了二哥一份,二哥推脱再三收下了,阿逸心中慰藉不少,一路走来,亏欠二哥和江北的太多,能遂心便是好的。
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涵水,阿逸抱着双臂蜷曲着坐在房顶上,眼神有些迷离失神,心情失落不已,却又无处发泄,唯有呆坐良久。
“大哥。”
忍善适时飞身上来,整个人悬浮在瓦片之上,暗淡的街灯下显得那般英俊,见阿逸不说话他便开口道:“我有事与大哥商议,不若回房去?”
“就在这。”阿逸不愿多言,身子有些乏力。
忍善也不强求,只是想了想道:“小僧苦思多日,盘算天下大势,想来如今天下两分,鹿原占优,南北争端定然长久。”
说道此处,忍善停了下来,见着阿逸神色无异,料想这些都是废话,故而简洁道:“结局有三,其一鹿原胜,则天下归一,鹿原蚕食细小帮派如同鲸吞虾鱼势不可挡——”
不待忍善开口,阿逸便接嘴道:“其二,蓝家翻盘,结局与鹿原无二;其三,苏家制衡两家从中得利,苏家本就是上届龙头,一招鲜吃遍天,再者这苏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刻出来,意思很明显了。”
苏家因为被上界掌权者刷下来而导致不能立足于明面,故而多年来暗中发展势力,是以苏家并不能当圣晕大陆的主人,最多只是从中得利。
“大哥都明白,这便好办了。”忍善笑盈盈的听完,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来,倒是让阿逸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阿逸皱了皱眉头。
忍善与阿逸并排坐下,挨近了才低声道:“大哥猜猜这三家谁能得偿所愿?”
这玩意谁说得明白?
阿逸白了他一眼,将其推开到:“死一边去你个傻逼和尚,说人话!”
忍善瘪嘴道:“大哥糊涂,这苏家怎么会任由一家做大,最后吞了它这个已经上了台面的势力?”
这么说倒是不无道理,但阿逸岂能冒险猜测结局,故而摇摇头道:“屁话!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结果?你以为鹿梳那群老不死的是吃素的啊?你个秃驴到底有什么坏心思?”
忍善差点急眼,他这话已然很明显了,阿逸装糊涂让他差点跳脚,故而他也学聪明了,来了个闭口不言。
阿逸左瞧右瞧,忍善死不开口,空气渐渐安静下来,两个人玩起了心理战术。
“行啊你?”阿逸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推了推忍善道:“你个玩意儿,就当他们三足鼎立行了吧?”
忍善咳嗽一声,这才神神秘秘地看向阿逸:“大哥何不在三足鼎立的下面再添上一只脚?”
“说的什么狗屁话!”
阿逸埋头低声否决了,此言干系重大,岂能乱讲?要是让鹿梳知道自己有这心思岂不到处都是绊子黑手?
再说了,那三足鼎立的架子最是稳固,如何横叉一脚?此三家哪怕是自断手脚也定然不会让阿逸横生枝节,再说了,这地盘都被各个宗门家族霸占,如何创宗立派?
如此看来,忍善之言着实妄论,脚踏天空不切实际,如同飘忽的云彩一吹便散。
但忍善又岂是这种只会妄言的闲人?
只听得又一次靠拢来的忍善低声道:“南北大战在即,此三方必定焦头烂额无心顾全大哥的动向,一旦开启争端,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见阿逸细心听着,忍善继续道:“而大哥只需去一门派,以大哥之能夺权无须太久,到时与三家对垒也非难事。”
“你以为是小孩玩过家家?”
阿逸一盆凉水恨不得泼在忍善脸上,发问道:“与他们叫板有什么好处?如今我学剑法、阵法与药理,汲取百家之长何愁没有未来,分心不是你忍善最为痛恨的事情吗?”
只见忍善叹息一声道:“以往时机不成熟,小僧不敢盖棺定论,如今时不我待,若成就一番帝王霸业,何愁不能为伊姑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