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禹锦一杵拐杖,看阿逸的眼神再无怜悯,指着阿逸道:“来人,杀了他!”
“慢着!”
独特腔调的男声传来,是浪荡之人管苏梁,他整理了下弄脏的衣服,吐掉嘴里的狗尾草道:“禹门主,辰逸杀不得。”
“哦?管公子说说理由?”禹锦眼中有了一丝计较,看来还有人在计较这一盘棋,若说是言家,恐怕手伸得太长了一点吧?
管苏梁对阿逸疑惑的眼神报之一笑,这才道:“禹门主与我外公的交情,可否买下辰逸的一条性命?”
禹锦顿时间沉默了,她把目光放在远处的白云上,心中缅怀却又想除掉阿逸而后快,纠结许久,禹锦笑笑:“一条命容易,一只手难免。”
这意思是要砍掉阿逸的一只臂膀了,管苏梁撇了撇嘴角道:“难道言公的面子在门主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丁点的分量了吗?”
“你别拿他压我!”禹锦突然冷哼一声:“这是我药门的事,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真的吗?”管苏梁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气氛突然就淡漠了几分。
禹锦细细的盯了管苏梁一眼,突然笑了笑:“看来有人早就料到了今日结局,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管苏梁眼帘微微下垂,显然被禹锦说中了心思,不过他的表情也确实细微,只是跟着微微一笑道:“不知门主所言为何,我只想问,辰逸能否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他这话着实大胆了些,万一禹锦一怒,莫说是阿逸走不掉,就连管苏梁自己都得栽在这。
禹锦手指轻敲在拐杖上,思考片刻又是笑笑道:“辰逸,小看你了,奉劝你往后别再纠缠薇儿,否则你不会再有这般好的运气!”
阿逸不想多言,转身就往江鸢的住处而去,两旁的弟子都齐刷刷的让路,管苏梁紧随其后。
身后突然又传来禹锦苍老尖锐的声音道:“念在你给药门创造了价值的份上,就不要你还毁坏阵法的赔偿了,哈哈哈哈~”
这是羞辱,阿逸记下了,但也许再也不会有报仇的机会了,药门是个让阿逸颜面无存之地,禹锦的嘲讽相比起让阿逸羞愧不已的愚昧不及丝毫。
“别太难受了,不是谁生来就能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更何况她是活了十万年的人,智慧见识自然在你我之上。”管苏梁跟上阿逸的步伐,拍了拍阿逸的肩膀。
阿逸转头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走,突然问道:“是谁让你来的?不是言公吧。”
管苏梁想了想,眼看着阿逸走到江鸢的住处了,这才拉住阿逸道:“兄弟,先出了药门,一切自然清楚。”
“好。”阿逸片刻间从失败和羞耻中恢复过来,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笑容,推门而入。
“哥!你回来啦!”
迎接阿逸的是一个温暖至极的拥抱。
此刻,没有什么东西比江鸢的入怀来得具有安慰感了,阿逸也是人,更是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爱惜的人,心中欠缺无数期待被人填满,只是很少有人明白罢了。
“来,让哥看看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这么痴迷?”
摸了摸江鸢的寸口经脉,感受了下极具欢悦的血脉跳动,开元圆满,比之上一次虽无进阶,但却稳定了许多,江鸢之天赋,不比阿逸差。
“哥,怎么样?”江鸢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很好。”阿逸自然如实回答,片刻后盯着江鸢笑笑:“佩儿,我们该走了。”
江鸢疑惑:“走,去哪?”
“继续浪迹江湖,愿意吗?”阿逸轻声问着,与江鸢一直抱在一起,感受着女子芳香,心中纯粹没有一丝他念,只享片刻安稳,再无所求。
“真的吗?”江鸢一脸喜悦,同样看着阿逸道:“那哥哥,我们去找涵水姐姐吧!”
“好,我们走,现在就走!”阿逸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紧紧抱着江鸢不让她看到,但身子轻微的抖动还是暴露给了江鸢。
阿逸只是一个未满十九岁的青年,再一次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独自承担一切风霜严寒,一时间只觉得秋凉更甚,再无贪图外物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