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急忙收回思绪,循声看了过去,几乎都没有认出粉蝶儿来!
从粉蝶儿情绪激动,断臂处血涌不止昏迷,到单天鹰吩咐人暂“借”李府,审问范县令等一系列的事情下来,最多也就两个时辰,而粉蝶儿却好像过了十五六年!
就好像,原本与单天鹰所差的那十五六年的时间,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中,全都被补了回来!
几乎都不用再问,沈衣雪几乎就能断定,粉蝶儿在保命客栈的一年多, 就是单天英的十八年。
换言之,单天鹰所经历的时间,才是正确的人界时间。而保命客栈也当真是一个神秘而古怪的地方,竟然能够扭曲时间。
而这些年来在引起女帝灵馨的忌惮之后,却始终无法被找到,又是否说明,保命客栈不但能够扭曲时间,还有可能扭曲空间?
这让沈衣雪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当初神魔二界被扭曲的时空,连临时通道都无法开辟。
当然,这也只是沈衣雪的瞬间推断,具体情况,还要问过粉蝶儿才知道。
粉蝶儿也看到了走进来的三个人,当下就挣扎着起身,对于单天鹰的惊诧根本就视而不见,只是急切地盯着沈衣雪:“沈姑娘……”
他浑然不顾伤口再次被鲜血染红,只急急开口:“我粉蝶儿对天发誓,此生骗过任何人,却唯独没有欺骗过你……”
此时此刻,沈衣雪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叹了口气,正想要开口安抚对方两句,历劫却抢先一步开口:“放心,丫头已经信你。”
沈衣雪又是一怔,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历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历劫却仍旧盯着粉蝶儿,直接开门见山,问:“‘弃子’是什么?”
他不提着两个字还好,话一出口,粉蝶儿脸上好不容易泛起来的一丝血色瞬间就再次消退。
他怔楞片刻,才叹息一声:“就是任务不必再继续,却也无法再与保命客栈联系,被保命客栈舍弃了。”
单天鹰在来时的路上,不知从何处顺来一面镜子,此刻不偏不倚地举到粉蝶儿面前,淡声道:“你自己看吧。”
看到铜镜中折射出来的影响,粉蝶儿先是一愣,随即抬头看向单天鹰,苦笑到:“果然如此!”
单天鹰道:“你不意外?”
经过了之前的种种,粉蝶儿显然已经开始接受了现实,他轻轻摇头:“我已是弃子,突然衰老,又有何意外?”
单天鹰问:“你又是如何得知,保命客栈将你当成了弃子?”
粉蝶儿苦笑:“方才那种青黑色的火焰,也就是阴火,就足以说明一切。”
然后也不等单天鹰继续发问,就主动解释道:“我之前曾经告诉过你们,我在保命客栈住了一年多,虽不曾与外界接触,也不曾被指派任务,却也见过任务失败之后又返回客栈的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粉蝶儿见识过了这种青黑色火焰的威力,几乎是瞬间就将人焚成了灰烬!
他只是没有想到,此刻他人在宝应城,与保命客栈相距何止千万里,这种瞬间将人焚烧成灰烬的阴火,竟然还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若非沈衣雪手中的战天剑,只怕单天鹰也要跟着受到牵累。
由此,沈衣雪不由又联想到了在墨山村中如同怪兽一般的夏氏,不老不死,就算是断臂都能再生,也就只有她手中的伽蓝冰魄针,和后来的战天剑才能够真正地伤到对方。
此刻粉蝶儿的情况,与夏氏竟无形当中有些相似。
如果说,粉蝶儿的种种异常都是保命客栈造成的,那么夏氏的不同寻常又是出自何人之手?会不会也是保命客栈?
可夏氏已经在墨山村中生活了近五百年,五百年前,也就是沈衣雪前世的时候,却是从未听说过有保命客栈的存在。
单天鹰在追问粉蝶儿关于保命客栈,关于李府后院桃树的问题,沈衣雪就在一旁思索粉蝶儿与夏氏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只可惜粉蝶儿就和那范县令一样,所知实在是有限,对单天鹰的回答,与当初告诉沈衣雪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如果他在说谎,那么前后两次又怎么可能如此一致?
所以,沈衣雪现在有些怀疑,保命客栈指派粉蝶儿前来宝应城,根本就不是为了偷那棵桃树,而是为了引她入宝应城,入某种陷阱。
否则,当初粉蝶儿也不会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有故人前来帮他。
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上,当初,白玉沉开辟的临时通道溃散崩坍,她自己都不知道会被虚空乱流带往何处,粉蝶儿背后的保命客栈,是如何知道她一定会出现在宝应城附近的?
粉蝶儿这里,已经再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唯一多出来的信息,就是他自己成了保命客栈的弃子,如果不是沈衣雪出手及时,他此刻怕是早已成了一堆灰烬。
再一个后果就是是,粉蝶儿与保命客栈之前的所有联系都已被切断,只怕是再回保命客栈都成问题。
回答完了单天鹰的问题,粉蝶儿就再一次将目光转向沈衣雪,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沈姑娘……”
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历劫打断:“她已经信你,不必再多做解释。”
粉蝶儿张着嘴,看看沈衣雪,又看看历劫,终于是不再说话,乖乖地听从单天鹰的吩咐,继续躺下闭目养神去了。
走出粉蝶儿所在的房间,沈衣雪终于忍不住问历劫:“方才你怎么了?”
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