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回想,从他离开葬神山脚下之后,他前后一共动用了三次真气,第一次驭气,第二次凝聚到指尖查看颜色,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本能地运转真气御寒,结果那颜色却是一次比一次明显!
灵虚子的冷汗,再一次地冒了出来,如同欢快的小河,如同喷涌的瀑布,瞬间湿透全身,几乎都要在脚下形成了水洼。
他不过是乞求神界天地赐予一丝本源之力,怎么一转眼,自己的真气反而变了颜色?他搜肠刮肚地回忆着当初言寂得到神界本源之力后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言寂的真气会改变颜色,自始至终,不都是银白色的吗?
至于那本源之力,他可是见过言寂动用的,一片青蒙蒙的光芒,根本就和魔修真气的颜色不搭边。如今,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反而连自己的真气颜色也一并给改变了?
灵虚子的心中惊疑不定,一时却又不敢继续运转真气,因此也不能驭气,不能御寒,只能缩着脖子,抱着肩膀,一步一步地沿着界河的河床朝前走。
——因为沈衣雪冰封葬神渊调用了全部界河的河水,此刻的界河早已只剩下了干涸的河床。
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当中,灵虚子一个人形影相吊,彳亍前行,突然间竟生出一种天地苍茫寥廓,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前行的感觉来。
而实际上,现在的灵虚子,也恨不得这神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至少,那样他就不必如此刻这般,好像一只惊弓之鸟。因为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气颜色不对,进而将自己也当成魔界修者,所以连真气都不敢动用。
而一个神界的修者,在天地灵气逐渐恢复,体内的真气也开始得到补充之后,却偏偏不敢动用真气,那该是一种什么概念?
生不如死,还是痛不欲生。
灵虚子不知道自己祈求天地的过程哪里出了错,只是过程过于漫长了一些,可怎么自己的真气怎么就突然成了魔修真气的颜色?
他找不到解决的方式,更不敢去找其他人询问,只能将一切都闷在心里,当成一个永远都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可实际上,神界并非灵虚子一人的神界,他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动用真气。
冰天雪地的,灵虚子就不明白了,孔微海不在他的妖宗待着,跑到葬神山来做什么?还有道空,还有道宗的云山老祖?怎么一个个好像是约好了似的,都往葬神山跑?
最让灵虚子恨得咬牙切齿的还是孔微海,蓝莹莹的真气秾稠艳丽,在一片晶莹的纯白晶莹的天地之间十分显眼,明明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就朝着灵虚子扬声道:“那不是道宗的灵虚子么?为何一个人在这里?”
等孔微海和道空,云山老祖等几个人落下身形之后,孔微海的声音就更大,露出一个十分夸张的惊讶表情来:“这是出什么事情了,为何竟然会选择步行?神界天地广大,若是单凭两条腿,恐怕三天三夜,也走不回道宗啊。”
而云山老祖就更是直接,上前两步,挡在了灵虚子面前,压低了声音,关切地问道:“宗主,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灵虚子张了张嘴,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解释,就听道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简直比这一片冰雪的寒意更加瘆人,让灵虚子直接打了个哆嗦!
道空说:“我和微海宗主,还有贵宗的这位云山老祖,突然感应到葬神山的方向,有强烈的魔修气息,这才前来查探究竟。如今又见阁下从葬神山的方向走来,不知是否有所感应?”
然后,灵虚子的冷汗,“唰”地一下,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