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穿着上六部众的服饰,只要不接近乌秩之柱这等守卫森严的地方,一时倒没有危险……”
李不琢远远缀在那龙池众身后,跟了两条街,便见那龙池众进入一间食肆,似乎要与人碰头。
“再跟进去的话,他一定能注意到我。”
李不琢略一沉吟,拐进街边一条窄巷,再出来时,腰间一面尸迦众腰牌晃荡着,又换了一身行头。
“龙绡真是好宝贝,若我易容改貌的功夫再纯熟一些,纵使在苍梧界,除去乌秩之柱这些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
李不琢走到食肆边,抬头一看是,招牌上有三杈叶的标记。有此类标记的食肆驿馆,上六部众皆可免费使用。
“上六部众中,就算没有炼气天赋的,不事生产,也能享受到诸般优待,难怪苍梧界土地并不贫瘠,下六部众却这么难讨生活。”
便径直走入其中。一楼的大厅里,零散坐着几个上六部众,大厅中央的立柱中央,镂空着一座神龛,这时正有一名杂役给神龛添香。李不琢扫视一圈,不见那少年化身的龙池众踪影,似乎已去了楼上单独的雅间,李不琢便要了壶清茶,作出等人的模样,耳朵关注着楼中的一切动静,却没听到那龙池众与人说话的声音,想必是施展了什么隔音的手段。
两刻钟后,李不琢才见到那龙池众下楼,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另外两名龙池众。
李不琢低着头,借余光打量这一行三人。那女人经过一楼,朝厅中神龛投去不经意的一瞥,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漠然,让李不琢心中一动。
“嗯?这女人,果然也不是苍梧界中人,也是潜入此界的天宫炼气士。原来他们已暗中联合起来,密谋乌秩之柱……我若加入他们,倒比我独自想办法把握要大得多,只不过……”
李不琢又想起与符离同去东极的袁结坤,自顾自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与他人有利益纠葛,人多目标也大。”
李不琢思索着,待那三人出门,稍待了片刻,才离开桌边,也跟了出去。但片刻后,这三人走入一条僻静无人的窄巷,再跟下去,纵使用龙绡变换衣物,也必然会被发现,李不琢只好就此打住:“他们谋划的东西,必然是乌秩之柱,离祭祀的日子已经不远,我借着灵人的身份,有心监视之下,迟早能发现他们的手段。”
反身朝乌秩之柱方向走去,回到灵人的住处时已是近夜,李不琢潜匿身形,打开虚掩的窗户,回到房中。
屋里没有来过人的痕迹,李不琢从床下取出六柱杖,扭动杖顶,缓缓将拔出其中画轴。
展开画轴,李不琢取出烛龙。入苍梧界以来,他一直在养伤,许久没有祭炼烛龙,此时烛龙一脱离丹青剑典,李不琢意识界中,盘踞在黄芽边的烛龙神魂蓦地睁眼,李不琢霎那间,便察觉到周遭天地元气有些紊乱,连忙将烛龙放回剑典中。
“烛龙火性炽烈,这异状……果然是因为苍梧界木气浓郁。”
李不琢放下六柱杖,若有所思地想着,苍梧界木气浓郁,必然与扶桑神木关联极大。因“天人”“上界”等称呼,李不琢本以为天柱裂缝就如新封府下地市一般,只是联通两界的一道门户,而今看来,这苍梧界却可能是扶桑神木内的一方世界。
“壶中能装日月,扶桑神木之内,何尝不能自成世界……”
这念头一起,李不琢又冒出许多疑惑,进入苍梧界这些时日,他发现此界天地元气显然比浮黎更加浓郁,而苍梧界中上六部众,却不惜伤亡也要与天宫交战,也要进攻浮黎,其中因果便令人费解了。要知道,虽因上六部众极重血统,导致苍梧炼气士的比例远超浮黎,但若统而计之,苍梧六柱七十二城邑的人口,却远不如浮黎十六州,若天柱裂缝中的交战持续下去,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就算经常掳掠百姓的异人,也只在秋冬之季缺乏粮食的时候才入侵浮黎边州,毕竟若非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以命相博?然而苍梧入侵浮黎的举动,却浑似富商去抢平民的铜钱,若不明其中渊源,简直毫无道理。
“白将军一定知道两界之间的渊源,但他给我看的书里面没有相关的东西,看来此事干系甚大,我还不够资格知道。也罢,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此行只要得到了天柱之精,修成五劳七伤法,我修为更进一步,纵使不需法相境高手护送,也能抵御那瘴气,届时便立刻离开此界,不再停留。”
李不琢心神一定,便开始打坐修行。
自从入苍梧以来,除了在那医馆里疗伤,便是与葵人相处,今夜还是头回修行,甫一入定,李不琢感应着天地元气中浓郁的木气,竟突然有了惊喜的发现。
“这木气如此浓郁,我从木帝东君的惊蛰神术中领悟的阴阳应象法用在这里,岂不是如鱼得水?果然,我吐纳天地元气的速度,竟比往常快了十倍不止!”
李不琢刚开始运转阴阳应象法,周遭天地元气便不断涌入体内,过瘴气受到的隐疾暗伤也在迅速恢复,只片刻,屋中天地元气荡然一空。
“糟了,贪图一时修行的快意,恐怕会被人察觉端倪。”
李不琢突然心生警兆,停止修行,屋外天地元气涌入屋中,元气迅速恢复原状,但仍有元气波动的痕迹弥留不散。所幸李不琢警觉得即使,波动也只持续了是个呼吸,便消失无踪。
“还好,只是片刻波动,若运气不太差的话,倒不至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