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仙侠修真>剑魁>三百:风息

“难怪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犁灵之尸……”

李不琢听了吴非的话,才知道这片瘴雾竟然能窥探人的念头,便运起空无边定法,收拢了心神,果然,那瘴雾中的犁灵之尸刚有成形的征兆,便又消散化作瘴雾。

李不琢留了个心眼,特地注意了其他几人恐惧之物的模样,但众人各有办法,雾中人兽还未成形,便渐次消散,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那女人身边的瘴雾能看出些许模样,原来是一大群纠缠蠕动的怪虫。

“怕虫?难怪那少年说到虫子时她反应那么大……”李不琢心中一动,炼气修行的一大关卡,便是斩断恐惧等执妄,虽说人的执妄无法轻易斩断,但炼气士怕虫,却着实奇怪,听说南部荒州多有左道偏门的炼气士,将虫蛇等物当作本命灵物同参大道,难道她是那边来的?

那些虫子的瘴影也消散下去,李不琢便没再放在心上。

众人行走半日,已过二十里地,瘴气愈发浓郁,低头甚至看不清了双脚,吴非取下背后的油伞撑开,登时方圆三丈的瘴雾几乎都被排开。

正在这时,地面突然微微一震,幅度极小,但众人都是炼气士,六识极其敏锐,焉能察觉不到?齐齐看向吴非。

吴非脚步一顿,众人心便猛地提紧起来,好在下一刻他就说:“记住之前的话,不要多看,不要多问。”

说罢,继续向前。

震动只持续一瞬便停息下来,众人也都紧随其后。

李不琢的心却始终未松下来,方才那一瞬,李不琢便在吴非身侧三步外,分明看见吴非皱了一下眉头。

“天柱裂缝为何会有震动……对这位前辈来说,恐怕也不是寻常景象……”

…………

轰——

云外谷的战场上,几只青鹫铁钩般的爪子抠在尸体上,猛地抬头望天,成群惊起。

不远处,一队神机营斥候神色凛然,这种食死的海鸟本以海上死去的生灵为食,天柱开裂后,它们嗅到交战的血腥,便成群来这战场上觅食。青鹫十分聪明,数月来交战的双方都未对它们下杀手,它们胆子于是变得极大,若非主动驱赶,纵使有人拿着兵器在身旁五步外路过,都不愿从尸体上离开。

“应该不是敌袭……什么东西,竟然能吓走它们?”

马背的起伏让斥候并未察觉到震动,他扬手放出机关隼,旋即取出一面铜镜,铜镜上镌刻法咒,机关隼高翔高空之上所见情景,皆映于镜面,但镜中所见,仍是一片死寂的战场。

收回机关隼,斥候伏在马背上,掏出朱笔与已写好日子的黄纸,添笔道:“巳时三刻,青鹫惊飞,不知其故。”

写罢,吹干朱砂墨,将黄纸折成纸鹤,轻轻一抛,纸鹤便随风向西。

纸鹤飞至云外谷以西,飞过一片连营,越过无数披甲携刃,杀气冲天的军士,又来到一片幽静的谷地,与天柱裂缝中其他地方的荒芜不同,谷中竟有树木与流水,谷地有一处石庐,石庐边无人护卫,仿佛方外之地。

镇军大将霍然形将兵刃放下后,走入谷中,看着许多纸鹤接踵而至,飞入石庐内部。他收回目光,刚接近石庐,石庐的门便自行洞开,里面传来一句随意的“进来”。

霍然形规规矩矩走入门中,仿佛一位即将面对塾师的学生。

石庐里,一个面若冠玉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一本足有五寸厚的书籍,正悬在他眼前,书脊上,是“先天经”三字。看到其中一行,他微微摇头,自语一声“不妥”,话音一落,书上文字便消失了几行,又自行增补了几行,仿佛有无形之手提笔书写。

言出法随。

日理万机的镇军大将被晾在一旁,却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事有轻重缓急,但作为眼前这位圣人的门徒,霍然形知道老师编纂先天经亦是关乎人族千秋兴盛的大事,又怎能打扰。

好在下一刻,先天经便落回桌面,中年男人回头看向霍然形,窗外百千只纸鹤飞来,飞到中年男人身边,便哗啦一声自行展开。中年男人目光一扫,眼神中仿佛有沧海桑田变幻,顷刻间,纸鹤又被凭空而生的青焰焚成灰烬,落入桌边的炉灰中。

霍然形见中年男人已看完传信,垂首道:“学生是为天柱震动之事而来。”

“天柱震动?”中年男人顿了顿,轻声道,“是有些奇怪,不过震动不大,兴许有别的原因。”

霍然形闻言松了口气,这时中年男人又咦了一声,说:“不对,似有变数。”

正在这时,地面又晃了三晃,椽上灰尘簌簌落下。

呼——

门外忽然平地刮起一股怪风。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下来:“奇怪,那虫子竟在这时有醒来的征兆?”

霍然形面露忌惮之色,喃喃道:“怎么会……”

中年男人仿佛在沉思什么,过了一会,终于说道:“不必太过忧心,一切尚在预料之中。且传令三军,尽数回营,暂时不得外出。”

霍然形得令而去。

震动再复寂静,那股怪风也有消弭的兆头,中年男人看向窗外,皱眉自语:“还不到‘惊蛰’,兴许,只是梦了一场……”

………………

轰——轰——

走出十里地,脚下再度晃了三晃,李不琢与众人顿足停步。

“前辈,这天柱怎会震动,来之前可没听说……”

李不琢身边的青年已掩饰不住担忧。

吴非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你们若要打


状态提示:三百:风息--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