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何苦来哉,这又是何苦来哉?”
壶老看着洛还君消失的那块地方,只见一束皎洁月光之下,空空如也,哪还有洛还君的半点痕迹?不禁自跳脚叹息。
身为壶天掌控者,胡老比任何人都清楚洛还君有多深的道行,刚才他若怠慢半分,就会被洛还君夺去陶壶,才毫不犹豫使出了壶中日月的神通,只想将洛还君制住。
孰料洛还君毫不抵抗,直接被神通灭杀!
“这片天地果然留不住你。”
壶老摇头叹息过后,指着李不琢,埋怨道:“你!都要怪你!若不是你破了七十二碑,在观碑亭里说了那些话,她又怎么会胡思乱想?若不是你放走了奢吴,她又怎么会生出离意?这下可好!我错手把她灭杀,你倒是脱身事外了,我该怎么交代?”
人在亭边站,锅从天上来的李不琢一时却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洛还君消失之处那束清清冷冷的月色,喃喃道:“她……就这么没了?”
对于洛还君的死,李不琢心中有一丝失落,却不至于感到悲伤,毕竟与梦中顾惜劳累猝死不同,洛还君是自己选择了这个结果。
“没了,当然没了,灰都不剩!”壶老作势把陶壶重重一顿,却是轻轻落下,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李不琢存放蜉蝣羽织的胸口,没好气道:“若天宫那边问起来,你至少要担一半的责任……”
李不琢捕捉到壶老的目光,下意识轻触怀中,那一件蜉蝣羽织轻若无物,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壶老说到一半,又叹道:“罢了罢了,你不过先天境炼气士,又能担负得起什么,她自己寻死,连我也拦不住,倒怪不到你身上。本来几日后,我便会将所有破了第一道石壁的人接引到这山顶上,进行最后一道考核。但眼下你们因她而来到了山顶,我也不必把你们送回去。”
说着,他手中陶壶轻轻转动,本来突兀出现的夜色也随之逐渐褪去,玉兔西沉,金乌东升,整个壶天又又恢复了白昼。
与此同时,第一道石壁中央的前,一道门户悄然出现,透过门户,可以见到梨山山顶笼罩在薄雾中的百家论道石像。
石壁下的府试对于壶天突然间的昼夜转换一头雾水,但天地异象往往征兆着大机缘,一见到那扇门户,也都不再参悟石壁,争先通过门户。
领先在众人之前上山的李不琢、符膺、陈阆真、韩弃四人,便见到了一众府试考生渐次出现在梨山山顶的各处地方。
与这些考生一道,府试的诸位考官也在离壶老不远处的亭台中现身。
对胡老的身份,众考官也颇为惊讶,只因壶君向来身份神秘,形象千变万化。往年壶天被用作州试考核时,他并未露出真容,此刻他们才知道壶君就是那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壶天接引人。
这是入壶天以来,诸位考官的首度现身,梨山山顶的府试考生见到考官服,心中齐齐一凛,知道府试已到了尾声,有人心头一松,有人却心中大呼可惜。梨山石壁上记载的法门,若拿到现世中,多是一等一的上乘法门,就算一篇五品的猿魔崩山相,也足够撑起一个县望之族百年的门祚,眼看府试即将结束,他们却没机会参悟了。
众考官观察着诸位府试考生的举动,互相讨论着。
“没想李不琢一来,不光点化了第一道石壁下的奢吴,连洛还君也因他而死。”一位副考官感慨不已,“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不是先天境炼气士,修为比我还高了。”
“对你我来说,破第二道石壁不难,但无论奢吴还是洛还君,道行皆在你我之上,要引得他们顿悟?我做不到。”又有一位副考官说。
“不过这时候要说他能夺得头甲,还为时尚早,毕竟他虽然观碑七十二道,破壁却落后于人,虽在破壁时点化了奢吴,算是扳回一着,但也如朱由兄所说,奢吴顿悟主要是自身积累,李不琢起到的作用有限。依我看,陈阆真、符膺都有与之相争的资格,还有一些考生,说不定在第一道石壁前有所积累,只是还没来得及展露出来,若在最后一道考核中表现上佳,也有反超他们的机会。”说话的法家副考不动声色递给朱由一个眼神,这回府试,法家考生表现不佳,他若不拉拢他人,到评判考生时,恐怕前十里面都难有法家学生一席之地。
朱由心领神会,点头道:“不错,眼下因为洛还君的变故,壶君直接将府试提前数日,许多人的底蕴还没来得及展露,有人直接断言李不琢能得头甲,实在太过武断,有影响诸位考官评判考生之嫌。传闻那陈阆真是蜇龙真君转世,虽然似是受胎中之迷所扰,但他在壶天的表现也不亚于李不琢,再者赵承阳与何文运在第一道石壁下还未出手,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被朱由明言影射的李敬渊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我影响其他考官,自己干的却是什么事?我不与你废话,接下来的考验就是府试的最后一题,这题过后,府试的名次也会由此分出,到时候孰优孰劣,自然明了。”
有人笑道:“不错,敬渊、朱由你们二人既然已立赌约,还有什么好争的?静待这最后一题中他们的表现就是了。不知这回壶君会怎样出题,他出的题目向来简单,但越简单的题,往往越容易看出答题之人的本质。”
“嘘,收声,壶君要出题了。”有副考说道。
只见这时府试考生已聚拢到壶君所在的亭台边,壶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