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更时分,众人都已睡去,孙长老见他兀自呆坐着,道:“帮主,睡吧 ,百毒教总有一日会现出身来,那时再为这些兄弟们报仇不迟。顶 点 x 23 u s”
张宣蒙道:“孙长老,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
孙长老不放心,也陪着他坐了下来。张宣蒙无奈,只得回房去了。
他躺在床上,却哪里能合上眼,一时朱可欣的身影涌上心来,一时十数名弟子的惨死出现在眼前。
到了三更时分,他悄悄起身,翻墙出去。
出了总舵,他手握长剑,绕总舵四周慢慢走了 一圈,却未见到一人,连打更的更夫也未遇到一个。想来城中人见丐帮不断死人,不敢出来了。
转了一个多时辰,远远近近竟一个人影不见,便向总舵走回。他刚走到一个胡同的拐弯处,突然一阵微风飘过,头中一晕,暗叫不好,鼓动真气,越过拐弯处,只见前面数丈外有二人正在向前疾奔。
他大喝一声,“站住。”岂知这一张口,头又是一沉,身形慢了下来。
眼见二人要分头越房而去,他当即跃上墙头,猛地“咄”的一声叫出,凝声成线,直向二人耳际喷去。二人正奔之际,陡觉耳中嗡的一声巨响,翻身扑倒在地。
张宣蒙飞步赶上,凌空点了一人数穴。正要再向另一人发指,那人已然醒来,扬手向他撒去。
张宣蒙知道他这一扬手间,定有毒物施出,改指为掌拍去,掌力却不及其身,而是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毒气逼了回去。
但听那人啊的一声惨叫,在地上滚了两滚,便即无声。张宣蒙听着他的惨呼声,煞时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见机得慢,必为毒气所害,只怕地上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了。
此处离总舵甚近,那人的这一声惨叫,立时惊动了丐帮的人,数十人奔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孙长老。
众人来到近前,齐声惊道:“帮主。”却听他大声道:“快快避开。”
孙长老大惊道:“帮主,你怎么了?”
张宣蒙道:“我没事,此处皆是毒气,快快远避。”
孙长老突觉头一沉,当即手一张道:“速速退去。”
就在这时,只听地上被张宣蒙点了穴的人,大声呼叫,身体乱颤,直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叫得声嘶力竭,方才死去,显然也是吸进了那毒气。只是毒气散了开来,药性弱了许多,死得慢些,多受了些苦处。
张宣蒙后退数丈,盘腿坐下,真气在全身经脉一转,便即神清气爽,站了起来,却见远处的孙长老也在盘腿用功,遂绕道过去,替他疗毒。
待胡同中的毒气散尽,张宣蒙方向二具尸体走近。来到身前,但见二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面貌倒颇英俊。既然死了,留之无用,况这二人全身是毒,他遂命几名弟子抱来柴禾,一把火烧了。
火光刚起,突听远处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道:“又是两条人命,我们百毒门与你们丐帮不死不休,等着瞧吧。”
张宣蒙弹身而起,向声音来处飞去,哪知那声音忽然消失,也不知是躲在哪个胡同还是哪个人家中,他一时怔住。
众人听了这鬼气森森的声音,只觉全身发冷。他们死了一人,已索去了十多人的性命,这又死了二人,只怕丐帮真要大难临头了。
张宣蒙怒道:“你有种的便出来,躲在暗处算是什么东西?”怒骂半晌,那声音再未出现。
回到总舵,已是黎明,张宣蒙吩咐众人从今后要更加小心。岂知其后近二十余日,再无一人死亡。但有了前一次教训,众人丝毫不敢放松。
这天中午,张宣蒙坐在堂中,用心细看李宏济的那本毒经,以备有人中毒时,好出手解救。这本书他本不喜欢,一直束之高搁,但自从杀了那个百毒门的人后,便翻看不止,前后已有数遍,颇通毒道了。
而那本医书,他已遵本虚所嘱,研习至深,虽不能说是起死回生,一般的大小病已可手到病除。这洛阳城中,不知有多少人受过其恩惠,他虽未悬壶,却是门庭若市。
其实在他为人治病时,心中想着的却是为朱可欣减少罪业,多救活一个人,便是为她多减了一份罪孽,是以,来的人越多,他越是高兴。也因此被洛阳人暗中誉为活神医,在世的菩萨。他也体会到了本虚当日说那番话的深意。
在毒经的最后面,却记载着一个配方,旁边注着蝇头小楷,是李宏济自创的解毒药方,乃是专医巨毒浸入血液日久伤及脏腑的奇症。
张宣蒙暗道:“巨毒浸入五脏,混入血液,当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怎么可能再日久而伤及脏腑,天底下哪有这样中毒的人,这个药方岂不有等于无,永远用之不着?这位前辈虽然神技惊人,这个解毒药方绝妙天下,但却是毫无用处,不看也罢。”而这个药方中的药物一大堆,共有五六十种之多。他每次看到这儿,便合上书或是从头看起。
这日,他正在看着书,突见牛长老慌慌张张进来,满面悲愤之色道:“禀帮主,又有十几位弟子中了百毒门的暗算。”
张宣蒙一听,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道:“又有十几位弟子中了、中了暗算?”
牛长老低下头去。
张宣蒙抓住他的手道:“这十几位弟子在哪里,快带我去,看能否救活?”
牛长老黯然道:“他们、他们早已死去多时。”
张宣蒙颓然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