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将尽,突听远处一人叫道:“这琴声定是大姐姐弹的,若是别人绝弹不出这么好听的琴来。”朱可欣一怔,正是杨宝儿。十指齐抹,嗡的一声,停了下来,站起身向声音来处看去。果见远处山林之中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杨宝儿,另一个却是南华仙翁。
她本不欲再见他们,但既然在此遇上,又不可躲了去,大声道:“仙翁,小弟弟,正是我。”
杨宝儿大呼大叫道:“仙翁,我没猜错吧,我说是大姐姐,就是大姐姐,除了师父之外,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弹出这么动听的琴。大姐姐,你干么在这儿弹琴,不上山找我们?”他前面几句话是对南华仙翁说的,后面一句却是对朱可欣说的,话声未息,已连蹦带跳来到朱可欣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欢喜不已。
朱可欣见到他也自欢喜。
杨宝儿叫道:“姐姐,你这么快便回来啦,张家大哥哥你见得没有?干么不上山去?”
朱可欣沉默了一下,笑道:“我正要上山去见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来了。”
南华仙翁见她神色不对,不待杨宝儿张口,问道:“姑娘,张帮主未见到是吗?发生了什么事?”
朱可欣道:“我还未出山东,那玄机已得到消息,纠集各派前来围追于我。”
南华仙翁见她言辞闪烁,这许多日竟还未出了山东,稍一沉思,便知她去修罗教寻仇去了。细察她的面孔,隐含杀气,想到飞云洞主的话,不觉叹息,道:“姑娘,那玄机已得知你的消息?你怕前往洛阳连累了张帮主,又回转了来?”
朱可欣点头道:“我无处可去,不觉又来到这里。”
杨宝儿在一边大声道:“那玄机真是可恶,我一见他就知不是好人。好端端的,他为何非要跟姐姐过不去?。”
朱可欣抚着他的头道:“小弟弟,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杨宝儿虽与朱可欣分别只十数日,倒似许久不见一般,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朱可欣自然不便把屠杀修罗教之事说出,只将妓院中取琴之事说了一遍,引得杨宝儿嘻嘻直笑。
三人未回洞中,只在山下林中逗留。第三天,朱可欣道:“前辈,晚辈不愿在此久居,今天便想起程前往洛阳。”
南华仙翁道:“姑娘前去洛阳,只怕你前脚刚到,玄机后脚也到,若是你与张帮主在丐帮总舵之中相见,被他抓个正着,会对张帮主与丐帮不利的。”
朱可欣一直担心此事,皱眉道:“前辈说的是。”南华仙翁道:“我有一策,可助姑娘约见张帮主。”
朱可欣喜道:“前辈请赐教。”
南华仙翁指着杨宝儿道:“只须要这孩子走一遭。”
朱可欣讶然道:“前辈是说要宝儿前往丐帮为我送信?”
南华仙翁点点头。
朱可欣连连摇头道:“这万万使不得。他一路与我同行,自然会落在玄机的眼中。玄机如此手段,这岂不害了他?”
南华仙翁摇头道:“并不是要他与你一路同行,而是你们各走各的,他只是为你捎上一封信与张帮主。量他一个小孩儿家,谁也不会注意。你只于信中写明相约的地点、时间便行了。”
杨宝儿听到这儿,拍手叫道:“仙翁,你的主意真好,就这么办,洛阳我还未去过呢。那张家哥哥我倒真想见上一见,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令姐姐如此日夜挂心?”
朱可欣脸上一红,道:“小弟弟,洛阳离此千里之遥,你怎可前往?”
南华仙翁道:“姑娘放心,老朽一定不会让他出事的。”
朱可欣知他要陪杨宝儿前去,有他相陪,杨宝儿定然无事,想了想,终是有点不放心,摇头道:“前辈,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我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南华仙翁道:“不要担心,我们各走各的,谁也不说,任他玄机老歼巨滑, 也想不到我们是一起的,难道他是神仙不成,能掐会算?”
杨宝儿偎着朱可欣道:“是呀姐姐,他只是一个大坏蛋,又不是神仙,怎会想到我是给你送信的。我整日呆在山上闷得慌,早就想下山逛一逛,师父从不让我下山,难得有仙翁愿陪我走一遭,好姐姐你就依了吧。”
朱可欣低头沉思半晌,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三件事。”
杨宝儿喜道:“只要姐姐答允,便是十件事我也应允。”
朱可欣道:“第一,一路上要听仙翁的话,不可惹事生非;第二,不要与玄机相见,以免被他套出话来;第三,在洛阳不要呆太长的时间。”
杨宝儿点头道:“好姐姐,我全答应你就是,绝不会给你惹出事来的。”
朱可欣道:“好吧,那我先谢谢你们二位了。”三人道别而去。
朱可欣下山换了一身衣衫,作男子打扮,不急不徐向洛阳而来。一路上,果然见到不少武林人士出没于大道之上。
不觉六天过去,已是三月十二,明天便是三月十三,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宣蒙更加坐卧不安。哪知这天中午,忽有弟子来报,武林盟主玄机道长求见。
张宣蒙大惊,正自惊疑间,孙长老已伴着玄机走进院来,身后尚跟着不少人,有华山、峒崆、青城、恒山等多派好手。昆仑派的掌门无涯子、青城派的掌门天方道长、华山派的掌门刘长风也在内。但令他惊讶不已的是,修罗教的武长老、鲁长老、骆长老与欧阳雨馨也与他们在一起。
只听玄机朗声道;“张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