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仙翁以前身有死脉,痴缠多年,所谓久病成医,也颇精医道,亦伸二指为朱可欣搭脉。闭目片刻,同样惊讶无比,睁开眼后,与飞云洞主相视一下,俱是摇了摇头。
过了半晌,飞云洞主方又蹲下身细察朱可欣的脸色,并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站起看向南华仙翁,意示询问。这时,他们二人心中雪亮,这少女定是朱可欣无疑,否则,天下不会有第二个少女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杨宝儿见二人为朱可欣察看伤情,一直不敢出声,早憋得急了。这时见二人摇头,大声道:“师父,她的伤势怎样?还有没有得救?”
飞云洞主道:“宝儿,这少女是谁?”他早已警告过杨宝儿多次,不要与朱可欣接近,杨宝儿怎敢以实相告,眼珠一转道:“我也不认得。”
他的神情早落在师父的眼中,飞云洞主厉声道:“宝儿,这少女是不是你口中的大姐姐,朱可欣?”
杨宝儿向来畏惧师父,事事不敢隐瞒,但知师父 一旦知道真象,便会置之不顾,弃她而去,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真的不认得。”
飞云洞主道:“你不认得,为何这般关心?你今天下山又为得什么?纵是你不说,我也试出她便是那个朱可欣,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如她这般的少女。”说完,重重哼了一声。
杨宝儿听得心里打了一个突,低垂着头,不敢则声。
飞云洞主向南华仙翁道:“仙翁,你说此事该将如何处置?”
南华仙翁沉吟道:“这事着实难办,救则不是,不救也不是。”
杨宝儿听了大急,扑通跪下,抱着师父的腿道:“师父,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她便是我所说的那个大姐姐,朱可欣。师父,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她是一个大好人,绝不会是坏人,绝不会是一个杀人魔头。”
飞云洞主眉头一皱,喝斥道:“宝儿,站起来说话。”
杨宝儿站起,又求向南华仙翁道:“仙翁,你老行行好,救救大姐姐吧。你与师父都是大好人,决不会见死不救的。”
南华仙翁看了飞云洞主一眼,脸现苦笑,摇摇头。
飞云洞主道:“宝儿,你为何定要我们救她?你可知道,我们一旦救了她,便会带来无穷灾难,想躲都躲不掉?”
杨宝儿呆了一下,大声道:“我知道了,师父是怕一旦救了她,被玄机那个臭牛鼻子得知,便会来找你的麻烦。师父心里一直很惧怕那个臭牛鼻子。”
飞云洞主听了冷哼一声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他玄机再是阴狠,我又岂怕了他?只是不愿卷入江湖中的纷争,更不愿为你带来灾难罢了。”
杨宝儿道:“师父,我们隐在这大山之中,谁能知道?大姐姐好了之后,自会离开此山,那个玄机贼道又如何得知?我们为了修道,难道便见死不救吗?”
得倒是义正严辞,并两次提到见死不救,心中不觉愧然,低头看了一下朱可欣,但见她脸色虽然难看,却是模样俊俏,痛楚之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心道:“难道我为了修道便真的见死不救吗?若是见死不救,又能修得什么道,悟得什么正果?况此女如此模样,并不象传说中的那般残狠阴毒,只是激于仇恨罢了,劝导之下,未始不能改过从善。”
想到此处,抬头看向南华仙翁道:“仙翁,此女虽然杀人无数,也非天性使然,而是为仇所迫。她今日命危,为我们所见,乃是有缘,我们不可因她之过,便见死不救。救活之后,只须良言相劝,或能改过自新。况此山隐秘,外人不知,救活之后,便遣她下山,并不能打破我们清静隐逸的生活。话又说回来,以我们二人之力,能不能救她活转,还很难说。”
南华仙翁颔首道:“道兄说得是,我辈虽是山野散人,又岂能见死不救?便依道兄。”
杨宝儿大喜,道:“谢谢仙翁,谢谢师父,”
飞云洞主瞪了他一眼道:“谢我什么。这可随了你的心意。”于是,三人将朱可欣架回飞云洞。
飞云洞主以为朱可欣只是中了奇毒,只须将毒性解去,便即无事。哪知他细察之下,朱可欣不但所中之毒奇异无比,而且体内真气怪异,绵绵薄薄纯厚之中,带着诡异,让他无从捉摸。她的脏腑更是早为她自身的真气所伤,损之日久,无法修复,在那巨毒浸入之下,更成绝症,纵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将她治愈。
飞云洞主精研医学,什么样的奇难杂症,他都识得,但朱可欣身上的症状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出乎任何医典之外。苦思冥想许久,无从索解。
南华仙翁医理不如他,更是想不出一个办法来。眼见朱可欣的呼吸随着时间的消失越来越弱,而杨宝儿扶着她的身体,只是哭泣。
二人无奈之下,只得以内力为她吊住性命,然后再寻解救之策。
南华仙翁与飞云洞主都是当今武林之中顶尖的高手,内家修为非同小可,直可起死回生。朱可欣沉疴虽重,在二人轮番治疗之下,竟也伤势渐轻,心跳趋稳,暂时脱离了险境。
这两天多的时间中,飞云洞主二人自是疲惫不堪,而杨宝儿更是忧心如焚,从早到晚,一直默默陪在朱可欣的身畔,望着她惨白的脸,垂泪不止。
朱可欣虽醒,却全身无力,只得继续躺着。杨宝儿欢喜异常,蹦来跳去,并端上一盘鲜果来。朱可欣昏迷了三天,肚中空空,吃了不少。
两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