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宣蒙带着丐帮众人,一路西行。x23u他怕别人瞧出真像,一直守在担架边,不许旁人靠近。于孙长老诈死之时,他已细细端详过四位长老的脸色,四人脸上皆现悲痛伤惨之色,并无一人有异样,心中暗道,莫不是本虚大师与孙长老都猜错了。
他虽明知孙长老是假死,但见他全身冰冷,如死人一般,也自惴惴,不时偷偷察看。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用手一试,孙长老的面上果然又有温意,心下大安。
两三个时辰后,离泰山已远,张宣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虽两世为人,却从未经过大风大浪,此时陡遇大难,身边又无一个知己之人,心中傍惶,暗自愁苦。
走了一会,忽然后面有一群人跟了上来。凝目一看,当先一人,大袖飘飘,正是金光大师。张宣蒙大喜,命众人慢慢而行。
不多时,金光大师已走近,张宣蒙拱手相迎。金光大师命峨眉派众人跟在丐帮后面,却不许靠近。
有了金光大师在身边,张宣蒙心安许多,把孙长老已活转的情况悄悄告诉了他。
金光大师道:“绝不可泄露 出去,玄机天性多疑,定然放心不下,还会命人追来察看,要加速而行。本虚不久也会赶到。”张宣蒙点头,又催促众人急走。
越过两个山头,后面又有一群人赶了上来,正是少林的僧人们。本虚与本难赶得最急,走在最前面。
张宣蒙见本虚到来,快慰无比,紧甭的心弦顿时松了下来。他本来中毒甚深,腹中阵阵如同刀绞,又加一夜未曾安睡,精神其差可知,只因安危系于一身,方勉力支撑。此时有了依靠,登觉四肢百骇,无处不酸软无力,直想大睡一场。
众人一路急行,一天下来,已离泰山二三百来里。是夜,众人在路边一破庙中睡下。
第二日一早上路,谁知未走有一里,忽然本玄匆匆赶来,从拢着的袖中掏出一块破木板,递于本虚与张宣蒙道:“张帮主,本虚师兄,你们看。”
二人一瞧,只见那块发黄的枯木板上赫然深刻着“假死”二字。二人大惊,细问本玄。原来少林众僧经过那所破庙,本玄遵本虚之嘱,进庙中细细察看一番,在庙的后面发现了这块破木板。
张宣蒙只是小时识过字,对文字不甚了了。只见那假死两个字写的斜斜歪歪,笔迹弯弯曲曲,微向左倾,心中暗道:“这人的字写得一般,倒好查出。”却听本虚道:“这人是用左手写的,以防被我们认出来。他这是要报于玄机,看来玄机已派人跟在了后面。”
张宣蒙一听,暗自羞愧,自己连这点也想不到,却要带着丐帮与玄机这样的阴险人物相斗,确是力不从心,帮主当得太也勉强。
耳听本虚道:“只怕玄机现在已知道真象了。”
张宣蒙一怔,道:“这字不是并没落到他的手里吗?”
本虚叹道:“张帮主,咱们只找到了这一块木板,谁知那人有没有在另一块木板上或是别的东西上留下字迹?”
张宣蒙脸上一红,道:“大师,这当如何是好?”
本虚沉吟道:“纵是他玄机明知孙长老假死,料也不敢明目张胆再赶来下手,所要注意的倒是丐帮中那个人。”
张宣蒙道:“这人究竟是谁,竟然看出了孙长老假死?”
本虚道:“你仔细想上一想,这一天之中,有谁,特别是四长老之中,走近了孙长老?”
张宣蒙苦苦思索,只记得一直都是自己守在身旁,并未曾有人靠近,向本虚摇了摇头。
张宣蒙却不知道,他一路上老是担心孙长老出事,不时以手轻触孙长老的身体,脸上虽然伤痛,却无痛心彻骨之色,以他的性情应该泪流不止才是,以致被那人猜出。其实不但那人猜出,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看出不对。
本虚想到定是因他年少无知,而致秘密泄露出去,不便明言,低头打了声佛号。本玄自回少林僧众中去。
中午时分,本玄又赶上来道:“后面有武林人士出现。”张宣蒙大惊。
不一会,果然有数人骑马从道上急驰而过,并未向他们看上一眼。但见他们行色匆匆,不知要赶往何处。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数人之中,竟没有一个是识得的。
一路之上,众人更加小心,金光大师与本难、张宣蒙三人时刻不离孙长老左右。说来也怪,一连几天过去,却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未有武林人士出现。丐帮众人已慢慢得知孙长老并未死去,一片欢腾。
过了两日,便到了洛阳城内。原来那人住在一个胡同中,与家人开了一个拉面馆。洛阳一带,以面食为主,洛阳城中的拉面馆倒有数十家之多,谁也想不到这家拉面馆的主人会是一位丹药圣手,起死回生的在世华陀。
众人一边走,一边听本虚说着这位隐士的来历。他本是一位悬壶济世的医生,因错用药物害死了自己至亲的人,伤心之下,便砸了自己的牌子,再不为人医病,屈身于市井之中,以卖拉面为生。
众人随着本虚左拐几弯,右拐几弯,来到一家小面馆前,却见面馆之前围了许多人,正自纷纷嚷嚷吵着什么。众人一怔,忽听一人叫道:“吴地保,还不快去报于州府?此处出了五条人命案子,李老财一家被人杀得干干净净,这还了得。”
本虚一听大惊,这李老财正是那位隐士在市井中的绰号。他几步抢上,拨开众人,向面馆内望去。
只见面馆里有五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