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风度飘飘的男子,再次问道:“吕洞宾,可愿修道?”
见到眼前这个人的那一刻,陆离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仙风道骨同时又带有一丝放浪潇洒,并且酒色财气全沾的人,整个修道界估计只有吕洞宾一人。
其他修道之人或许也有吕洞宾这种行为,但是大部分没有吕洞宾这种游离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自在。
吕洞宾看起来很是放荡不羁,但陆离能感受到他那一丝淡然平和的心境。
“你是说让我同你一起修道?”吕洞宾有些错愕,随即嘿然一笑,“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修道之人吗?”
“为何不像?虽然你的行为不像修道之士,但我能感受到你内心深处的向道之心。”陆离反问道。
“况且,你若是不想修道的话,那你何必来庐山这个修道盛行的地方呢?”
作为道教名人的吕洞宾,陆离对于这个家伙的故事还是一清二楚的。
吕洞宾原名吕岩,曾经当过官,后来散尽家财前往庐山隐居。
并自称吕洞宾,意为洞里的宾客。
后来被钟离权点化,才得以升仙。
由此可见,吕洞宾此人应该是有向道之心的,只不过没有名师将其带入门而已。
现在关键是让其相信自己。
吕洞宾疑惑道:“请问您是?”
“我是陆离,号玄离。区区一介金丹地仙而已。”陆离笑道。
“地仙?”吕洞宾很是惊讶。
地仙是当世高手,足以当一国的守护,地位尊崇无比。
吕洞宾没有怀疑陆离地仙的真实性,两人在人群中站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身边几名女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光是这个,就足以证明陆离的不凡之处,不是地仙也相差无几了。
想到这里,吕洞宾心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想了许久,最后问道:“当神仙逍遥快活吗?”
陆离闻言摇头:
“一点都不快活,你壁恳修炼,保持道心圆融无缺;并且将会认识到自己是蝼蚁的事实,终日艰苦求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陆离说的是真心话,也是这些年最深刻的感悟,随着修为增长,陆离越发认识到自己的无知、不足、渺小。
“这……”陆离的说法让吕洞宾内心出现了一丝动摇。
本以为神仙应该逍遥于世间,远离凡间疾苦;没想到当神仙也是如此的艰难。
吕洞宾沉默良久,既然神仙和凡人一样终日忙碌,那修道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现在及时享乐,快快活活过完这一世。
想到这里,吕洞宾抬起头,说道:“仙长,我……”
说到一半,赫然发现陆离已经离开,身边女子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吕洞宾怅然一笑,搂着旁边的女子笑道:“来,陪大爷继续喝。”
人群中,陆离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离开。
吕洞宾还是凡心未泯,看来得经过一番磨练才行。
念头转动之间,陆离已经想好应对之法。
当然,吕洞宾留宿在酒馆之中,醉醺醺地睡了过去。
陆离则坐在房梁上,饶有兴趣看着吕洞宾。
待吕洞宾睡深之后,陆离一指点出,一道金光没入吕洞宾的额头。
梦中,吕洞宾浑然不知这是一场梦,他在梦中是年轻时的模样。
他进京赶考,状元及第;官场得意,平步青云,最后官至宰相;
仅仅四十年的时间,吕洞宾权势显赫,子孙满堂,门生故吏遍天下,
极尽荣华过了十年,忽有一日获得重罪,家产被没收,妻离子散;最后孑然一身,穷困潦倒,吕洞宾怅然站在风雪之中。
“啊!”吕洞宾忽然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疑惑地望着四周,发觉眼前这一幕有点熟悉。
良久,记忆才在脑海中浮现。
“原来只是一个梦!”吕洞宾松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在梦中过了真实无比的五十年,但这现实世界应该还没过去多久。
睡前楼下店小二在做饭,听底下这动静,估计饭还没熟呢。
陆离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中,同时一句话传入吕洞宾耳中:“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胥。”
吕洞宾闻言大惊:“仙长也知道我刚才的梦吗?”
陆离神秘一笑:“你的梦里荣辱万千,世事沉浮;五十年的光阴犹如只在瞬间,得到或失去不过是一场幻梦。吕洞宾,你可曾知晓?”
说到这里,陆离目光炯炯如神,望着吕洞宾: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几何?吕洞宾,你悟了吗?”
吕洞宾沉吟不语,陆离步步紧逼:
“凡人与仙人同样在世间挣扎,但凡人到头只不过是名利一场空,而修道者求索真理,到头得的是大道,修的是真我。吕洞宾!你明白了吗?”
连续三问,让吕洞宾犹如当头棒喝,冷汗打湿了后背,整个人如痴傻般呆立。
陆离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吕洞宾。
良久,吕洞宾目光清明,整个人气质变得高深莫测。
陆离感觉空气骤然变得凝固起来,自己不能够调动外界一丝力量,好似冥冥中某个存在掌控了周围的规则。
又过了一会,吕洞宾目光转向陆离,周围凝固的空气放松了下来。
吕洞宾看着陆离,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玄离道友,难道你也转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