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捕程娇娥的通缉令,在顾紫苑被软禁后,便犹如雪花一样飞出京城,飞往全国各地。
那些人纷纷往京外走,四面八方地去追,偏偏程娇娥和他们背道相驰,她骑着匹快马,仍穿着出门时的那身华服,快马加鞭,赶往皇宫。
京中的平民百姓们不知昨夜京中起了什么样的风云,政局又发生了如何改变,只要不更朝换代,皇子争储,从来殃及不到他们,他们依旧为了生计奔波忙碌着。
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流,一切的一切,仿若老皇帝还坐在龙椅上一般。
“吁——!”程娇娥越过街道,来到宫门外,她勒住马,看一眼禁闭的宫门以及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守卫,从马上一跃跳下,直接朝宫门走,青韵携着包袱,紧跟着踉跄地跳下马追上去。
“站住!”眼见她越来越近,守卫只当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妇人,枪尖指向她,怒喝道,“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我乃是安平侯府侧妃程娇娥。”她从怀中摸出安平侯府的腰牌示向守卫,“把城门打开,我要见七皇妃。”
守卫狐疑地接过令牌,仔细鉴定过,确实是安平侯府的腰牌无疑后,给其中一个小兵使了个眼色,小兵立马从侧门进门,很快消失在宫门口。
从他去到回来,拢共花去了约摸一刻钟时间,在这一刻钟里,从程娇娥到宫门口的这些守卫,谁也未发一声,他们沉默地对峙着,心思却又各不同。
小兵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程娇娥还算熟悉的人——曾服侍于老皇帝身边,而今态度转变的最快的太监总管胡公公。
胡公公乍听说程娇娥竟自投罗网,还将信将疑,当他真的看见就站在外面那个熟悉的身影,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等到确定后,情不自禁地大喜起来。
待接近城门口时,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嘲讽道:“程侧妃啊程侧妃,陛下正愁寻你不到,不成想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是该夸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说着,他一挥手,语气也变得凌厉:“把她给我抓起来!”
胡公公一声令下,两个人立马冲上前,只是他们还没碰到程娇娥,便听她无畏地冷笑质问道:
“抓我?呵,胡公公,我来,是受七皇妃所邀,来宫中做客,你凭什么抓我?龙椅上虽然换了人,可胡公公,我提醒你,龙椅上的人再换,你也只是个奴才,见我不跪拜也就罢了,竟还大逆不道!”说着,她冷眼看向这些守卫,“现在我的身份你们也确认过了,还不把宫门打开!若是耽误了我和七皇妃相见,七皇妃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她一番话,连喝带吓,竟真喝得这些守卫不敢再妄动,胡公公却不甘受这份气,在他眼里,程娇娥已经是阶下囚,一个阶下囚,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岂能容许。
“程侧妃,现在你已经是通缉榜的逃犯了,莫说是一个小小侧妃,就算是当今公主,我也抓得!”他再一挥手,喝道,“拿下!”
“逃犯?”程娇娥再冷笑,“我犯了什么罪?触了什么法?”她指着胡公公的鼻子,大胆道,“天奕的天,还没变呢!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乱给我安罪名!滚开!”
说着,她直接领着青韵从打开的宫门走进去,胡公公气急败坏地再次让这些守卫将人捉拿,可这些守卫只互相看了一眼,竟谁也未动。
青韵紧张地携着包袱,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娇娥身后,昔日她向往无比的皇宫,现在也失去了打量的心思,她忐忑地问:“小姐,咱们该去哪儿找顾小姐?”
到了此时,入了虎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青韵倒是不再去考虑如何摆脱商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此时已经认了最差的结局,誓要和程娇娥共进退。
皇宫偌大,要找到顾紫苑,却十分容易,只需抓住一个人随便一问便可。
胡公公在程娇娥后面,气急败坏地看着她进了后宫,自己则气鼓鼓地立马去见商澈。
商澈仍处于顾紫苑“背叛”自己的暴怒中,他瞥见恭敬走进来的胡公公,连个好脸都吝啬赏给他,胡公公倒是换了副面孔,谄媚笑着走上前,先贺喜道:
“陛下,您猜奴才刚刚在宫门口见着了谁?”
“谁?”商澈不耐烦地问。
“程娇娥!”说这话时,他仔细观察商澈的反应,商澈果然精神一振,他便窃喜地继续挑拨道:
“陛下,您是不知道这个程娇娥仗着自个儿背后有安平侯府和皇后娘娘撑腰,多么的嚣张,您下令通缉她,奴才见着她,生怕她再逃了,便遵循您的意思,急忙派人将其抓住好送进牢里,可是她呢!她拘捕不说,还搬出皇后娘娘来威胁奴才!”
“那人呢?人现在在哪儿?”
“她搬出皇后娘娘之后,又将奴才狠狠地辱骂了一番,奴才要把她关进牢里,可那些守卫们无用,畏惧得罪她,所以让她大摇大摆地进了宫,现在应该是在皇后娘娘处。”他一个大男人,竟委屈地擦了擦眼睛,无中生有道,“她虽说是在大庭广众下奚落奴才,可话里话外无一说的不是您。陛下,奴才实在替您咽不下这口气,不若您一声令下,将人关进天牢里,好让她知道,现在天奕是谁的天下!”
他本以为这番话说完后,商澈会大发雷霆,如自己所愿,将程娇娥抓起来,好替自己出口气,可谁知商澈只是额头青筋跳了跳,许久,他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