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吊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她忍不住欢呼出声,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真的愿意留下我?”
“自然。顶 点 x 23 u s你大老远的来了,我总不能让你再回去吧,你说是不是?”
她忙不迭地点头,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若不是在安平侯府的客厅里、又当着程娇娥的面,只怕她会高兴得跳起来。
程娇娥又把剩下的九张手帕翻了一遍,最后拿出一张来,递给李虹:
“最后一个人就她了,但她的绣工我并不是很满意,只能说和其他人相比较好一些,所以我也给她开不了一百两那么高的月钱。这样,劳烦你写信问问她,五十两一个月她愿不愿意来,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让她马上收拾行李过来。”
听到五十两,李虹心咯噔了一下,犹豫地问:“那我们呢?”
程娇娥晓得她是在问月钱,笑道:“你和柳绿的绣工我很满意,月钱一百两,你放心,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
李虹喜上眉梢,急忙拜谢:“多谢侧妃!”
柳绿是个机灵的,见她拜谢,自己也连忙跟着拜下去。程娇娥亲切地叫她们起来:“在正式做活之前,咱们得先签一份契约。”
“那是自然!”
李虹连忙答应。
契约是程娇娥早就准备好了的,就在她房间的五斗橱里放着。她给青韵使了个眼色,青韵立马一路小跑到她的闺房里,不大一会儿,就取来两张契约。
她把契约分别递给李虹和柳绿,俩人都是乡下女子,目不识丁,拿到契约也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尴尬地老实说:
“这个,我们看不懂……”
看她们为难的表情,程娇娥一下明白过来。
这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莫说乡下姑娘了,除却书香门第、大家闺秀,一般的小家碧玉也识不了两个字。
她哈哈笑道:“我竟忘了,这样,我一条一条念给你们听。”
“这怎么好劳烦……”
李虹的话还没说完,程娇娥就已然从她手里拿过契约,果真一条一条地念了出来。
契约和她们常见的劳务契约差不多,只多了两条。
一条是她们不得在任何情况下向任何人透露手里的绣图、在做的成衣的样式、进度,如若违反,将即刻被驱逐出去,并罚一千两白银、
第二条是她们不得擅自离开成衣铺,若要离职,需提前一个月请辞。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彼时她们也没想过自己会泄露什么东西出去。
她们在这儿给程娇娥当绣娘,一月一百两、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两,放在以前,这笔天文数字她们想都不敢想,又怎么会放弃这个金饭碗呢?
俩人果断在契约上按了手印,等到红泥干了,程娇娥满意地把契约收起来:“再有小半月,成衣铺就开张了,师傅们正在加班加点的赶制衣裳,就缺好的绣工,你们休息一天,明天就开始工作,可以吗?”
“那从明天就开始算钱吗?”柳绿赶紧问。
“算!”
柳绿连忙掰着手指头算,她算来算去,算清楚了,立即点头:“成!侧妃,明天我就开始干活!”
她年纪小,想事情只想到眼下,李虹却想的更长远些,不由问:“可我们家在江南,京城一个亲友也没有,侧妃,我是想……”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娇娥打断,“住的地方,你不必烦心,我在城西买了座院子,院子跟我建的绣坊紧挨着,你们可以搬过去住。”
李虹这才算放心,连忙千恩万谢地谢过程娇娥,又跟柳绿一番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干之后,被程娇娥派人带去了城西的院子。
彼时,王霞云也已经从安平侯府搬进了那座院子里。
院子虽是新买的,却是座半新不旧的老院,但胜在地方大,二进二出的大院,光是卧室就有近十间。
最外面的院子里,住的是酒楼、胭脂铺、成衣铺所有的男伙计,包括厨子、裁缝、看门的等等,再往里的院子,则是女眷住的。
因为女眷不多,所以二院显得略微空旷。
为了方便,程娇娥又在附近另买了两处相对小一些的院子,院子从外头看和普通的民院没有什么区别,但里头却一处是程娇娥的绣坊、另一处是王霞云制作香膏、胭脂的地方。
为防万一,两处院子钟离殇又另派自己信赖的家丁去守着。
送走李虹和柳绿,程娇娥心情舒畅地一展愁眉,脚步都变得轻快。
青韵收拾着凉了的茶水,打趣她说:“您啊,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
“错!”程娇娥晃晃手指头,“顶多算是单喜,我娘真正醒来的那天,才能算是另一喜。”
她话音刚落下,便听见客厅外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跟着一起响起的,还有钟离殇的低语声。
想到刘太医说着,他一回到京城,钟离殇就派人把他立马请来安平侯府给虞嬛汐看病,程娇娥心里就洋溢出一种不知名的快乐。
她连忙走出去,在二道门前略微羞怯地喊住匆匆朝后院走的钟离殇:“那个,刘太医的事,谢谢你。”
钟离殇回头看见她,嘴角不自觉弯起来,他挥手摒去旁边伺候的下人,问:“刘太医来过了?”
“嗯,来过了。”
“你娘的病,他怎么说?”
“他说有得治,但希望不大,只有三成的把握,而且大人和孩子很可能只能保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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